手心處傳來了癢癢的感覺,睡意朦朧的碧舞郁下意識的收攏手指,然而,抓到的只有一片無形的空氣,可是她感覺抓撓她手心的絕對是個溫熱的、軟膩的東西,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個人的手指。
清風掠過,柔潤的桃花清香裹著濃郁的荷香彌漫在周圍,蕩滌著心扉。
羽睫煽動,碧舞郁緩緩睜開眼,看見的只有一片漆黑,耳邊也傳來了熟悉的‘簌簌’聲音。
眨巴了幾下眼楮,漆黑依舊存在,可是眼角的余光明明就瞥見了縷縷淡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地面。
神智朦朧的猛然坐起身,刺眼的光亮隨之展現在眼底,碧舞郁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眼楮,而後垂首,入目的就是掉落在她腿上的荷葉。
她茫然的抓起那片從她臉上滑落下來的荷葉,徑自發呆片刻後,氣的鼻孔冒煙,怪不得她剛才什麼也看不到呢,那個野鬼般的神秘女子竟然給她遮了一片荷葉。
惱火的同時,她也在無奈的苦笑,看來她的警覺性真是越來越低了,不僅在這草地上睡著了,而且連有人近身都渾然不覺,這若是被碧崇夫婦和碧雪翩知道了,非得將她關半年的禁閉不可。
氣呼呼的將荷葉撇出老遠,當她正準備站起身盡情的發飆時,身側那塊干土地面上又有一行字跡映入眼簾︰莫心語,因為你實在彪悍和粗魯,所以不想在被奸.殺後還得做花肥的我,還是覺得繼續隱藏起來比較安全。一壺清酒送上,切記莫要酒後亂性,不然這山谷中的所有雄.性動物可就遭殃了。
胸口劇烈的起伏中,碧舞郁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該氣還是該笑,因為孤單的她真的蠻喜歡這個神秘女子這般邪氣而不羈的性子。
不對,心頭那隱隱的疑惑拂過時,她瑩潤的眸光再次落在那行字跡上,當她又仔細看了一遍後,再想想自己昨夜放狠話的內容,她恍然會晤的斷定這個神秘的人不是女子,而是個男子,一個俊美的男子…
起碼他自己認為他是個俊美的男子…
眸光凝視著青石台上的酒壺,碧舞郁不知不覺的將手心伸到眼前,仿佛那淡淡的瘙癢感還在手心縈繞,下一刻,舒暢而歡愉的笑聲便毫不掩飾的溢出唇畔,這個有些無賴又古靈精怪的神秘人,竟然是個男子,可她昨天卻因為那只噴香的烤乳豬而叫他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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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碧舞郁依舊每日都毫不放棄的設陷阱想要引那個男子露面,可是那個家伙每次都像是看透她心思似的毫不上當,而且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他故意逗弄她為樂。
由于好奇心的唆使,她本想向碧崇夫婦或是碧雪翩問問,是否知道這山谷里還有其他的人存在,可是她擔心他們會大驚小怪的將他驅趕走,于是也就未敢問。
就這樣,他們一明一暗,一男一女,在這風景如畫的山谷里無形相伴著,他們的交流就是彼此在地面上的字跡。
自此,只要是她在山谷里練功的時光,都不會再因為孤單和寂寞而惆悵,也不會再覺得這閉關練功的時間就是無限的煎熬…
直到她和碧雪翩成親後,她就再也沒有感覺到如影隨形的他,即便她再去山谷時,那里也沒有了他一絲一毫的氣息。
碧舞郁曾經問過他叫什麼名字,他說名字不重要,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不過,她可以叫他夜,屬于黑暗的夜,屬于心語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