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而過,淡青色的魅影在夜色中晃動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痕跡。
電光火石間,在孟春手中的匕首即將刺入淳于雲霏的胸口時,碧舞郁凝聚著強悍勁氣的手掌已然穩穩的拍上了他的面門。
‘ 嚓’一聲,孟春極度驚愕中瞪起的雙眼已慢慢彌漫起血色,臉色也漸漸蒼白,身形頹然倒下,匕首還死死的握在手中,一擊斃命。
「嘶!好快的身形,好厲害的掌法!」
「果然…果然如傳言中的一般魅影如風啊,她的名諱是碧舞郁,練的什麼門路的武功?沒听說武林中有這般厲害的人物叫做碧舞郁的啊…」
「就是,就是,如此年紀輕輕,武功就如此精湛無雙,日後必然是武林中的翹楚啊…」
「誒,想這武林中姓碧的也就只有碧頃宮了,難道她是碧頃宮的人?」
「碧頃宮?沒听說過呀,黑道還是白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說是一個很神秘的門派,很少入江湖,據說他們的掌門…」
驚疑聲、猜測聲、惶恐聲,交織而來,可碧舞郁卻沒心思听了,因為她知道如果剛剛不是有人暗中在孟春的身後以飛射的石子擊中他的穴道,她真的不敢保證會比孟春的匕首快。
眸光順移,那個隱匿在一旁不遠處的老鴇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秀眉微蹙,她緊緊的盯著老鴇子恍若受驚的神情,心底的思慮百轉千回…
剛剛那石子比她快一步,並無形的射中了毫無防範的孟春,別人遠距離看不到,可是她卻清晰的看到那石子就是從老鴇子的方向飛射而出的…
難道這個臃腫而老態龍鐘的老鴇子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她既然是淳于雲霏的手下,那麼為何不直接自孟春的身後殺了他,而後穩妥的救下自己的主子,而是這樣在她出手的時候,偷偷模模的暗中出手呢?
听著周圍朦朦朧朧的議論紛紛聲,碧舞郁迷蒙的眼底恍然恢復清明,此時眾人都以為是她憑一己之力殺了孟春,而且老鴇子是淳于雲霏的人,那她是不是不想暴露自己和淳于雲霏,而是讓大家的眸光都集中在她碧舞郁一個人的身上呢?
那麼,眼前這個俊逸非凡的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呢?他的手下又為何不名正言順的出手?
太多的詫異和疑惑縈繞在腦海,攪亂了她的心緒…
「舞郁,快把夜公子帶到我的閣樓吧,那里有些可以起到緩解作用的藥…」
眼神飄向淳于雲霏俊逸如玉的容顏,碧舞郁點了一下頭,「嗯,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外傷也需要清理。」來不及繼續去思考心里的疑惑,她應聲後,便面色急迫的瞬移至青石凳旁的夜薔薇身前。
而被她拋在身後的俊逸男子只是黯然的揚起一抹淡潤的無奈笑意,而後轉身對周圍的眾人說道︰「各位,今晚驚擾了大家的雅興,既然‘聖玉令’已然又有了新的歸處,煙火也就不留各位了。嬤嬤,命人好生安葬被內賊迫.害的余掌門,讓他入土為安,但願他日門派的內部爭斗不要再牽扯到無辜之人了。」
淡淡的說完這些,水藍色華美錦袍的男子便舉步而去,俊挺而雍容的身姿絢麗了月光。
一直坐在一旁看戲的吳語看著他清俊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這番話是徹底把那個碧舞郁給摘干淨了呀,即闡明了‘聖玉令’的歸處,讓窺視‘聖玉令’的人把目光從碧舞郁身上轉移,又讓一夜間死了兩個重要人物的空山派無顏繼續在這里鬧騰和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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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消散,夜晚恢復了該有的寧靜。
後院閣樓內,碧舞郁緊緊的握著夜薔薇的手,縷縷醇厚的真氣自她的手掌傳入他的身體中,滋補著他的氣息。
淳于雲霏一邊為躺在床榻上的夜薔薇清理著傷口,一邊將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口中,抬首,他面色平靜的說道︰「舞郁,他中的是蝕心,我的藥只是能稍稍緩解藥性,不能完全解除,所以…」
他不必再多說,碧舞郁自然也是明白的,蝕心的藥性很強,如果不是夜薔薇本身的功力強勁,換作普通人,此時早就因欲.火.焚身而死了。
所以,唯一的解藥就是情.欲,而這里是男伶館,除了老鴇子根本沒有其他女子。
那麼,唯一的女子就只有她了…
可是,碧雪翩縱然不愛她,也是她名副其實的夫君呀…
一個是冷漠矜貴而望塵莫及的夫君,一個是愛著她並無形相伴近三年的影子,她真的開始迷茫和矛盾了。
思緒飄忽間,她的手心處傳來了熟悉的觸踫,是屬于夜薔薇的炙熱溫度,他用力拉著她的手臂,「…娘子,我…難受的很,救救我,求…你了…」他闔動著干澀的雙唇,聲音中帶著孩童般的無措乞求,揪疼了她的心。
服過那能夠起到緩解作用的藥後,夜薔薇的身體已不再如同之前一般虛弱,所以猝不及防的碧舞郁在他的拉扯下,自然的撲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湊近,讓身下的俊美男子愉悅的低吟出聲,雙唇更是急切而難耐的咬上她的唇,「嗯…娘子,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