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熱鬧的人群紛紛散去,只余下一些還未得到救濟的乞丐和難民在金甲侍衛的監理下有條不紊的繼續接受著施粥贈饃,一切井然有序。
碧舞郁將身形靈巧的隱匿在大門外的茂密樹枝上,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些侍衛中有些人的武功不低,由于擔心會讓皇家侍衛以為她是心懷不軌、欲危及聖駕的刺客,她便屏息斂神的藏匿在樹葉之間,並通過良好的視野向寺廟內張望著。
果然,此時寺廟里面的方丈和全部僧人都紛紛跪倒在後院的另一處大門口內,對一個剛剛落地的淡金色華貴鑾轎參拜迎駕。
只見華貴鑾轎外的吳語將自己的手臂在鑾轎珠簾前伸出,接著,珠簾內便有一只瑩白的縴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簾幔搖動,一個身著雪白色華美宮紗羅裙的女子便優雅而端莊的走下了鑾轎。
那就是東雨國的女皇,納蘭清月。
納蘭本是東雨國的皇姓,據說納蘭丞相本不是姓納蘭,但其在女皇繼位後做出了不小的貢獻,所以女皇便昭告天下,賜予其尊貴的皇姓,由此便有了聞名朝野和京城的納蘭丞相。
輕風拂過,耳邊的樹葉沙沙作響,很好的遮掩了樹上女子的身形。
由于距離太遠,而且又不能明目張膽的看,所以碧舞郁沒有完全看清女皇的容顏,但她卻清晰的看見了她的眉宇間赫然是一抹嬌艷的朱砂。
心口猛然一跳,她險些泄露了自己的氣息。
女子的眉心處有朱砂並不奇怪,因為很多女子為了美麗都會用胭脂在眉心處點上一點嬌艷的紅色,有些女子為了省事,甚至直接在眉心處刺上一點朱砂。但這些前提是,她們的眉心間本沒有那點朱砂。
而在碧舞郁的記憶里,她自己眉宇間的那點朱砂是與生俱來的,並不是為了臭美而刻意點上去或是刺上去的。
女皇陛下那里也有一點朱砂,那麼她定然也不是為了臭美而刻意點上去或是刺上去的,難道她的也是與生俱來的?
眉頭不自覺的擰緊,碧舞郁心緒百轉千回,這麼多年來,雖然她沒怎麼出過碧頃宮,但她所見過的人中,除了她自己以外,還從未見過第二個眉宇間天生就有朱砂痣的人。
難道女皇陛下就是那奇怪的第二人?
寺廟內傳來了齊齊的參拜聲,將碧舞郁翻飛的心神拉回。
抬首,她再次望向寺廟的內院,里面所有人都跪身俯首的對女皇參拜,不敢抬頭看向那個尊貴的女子。
但所有跪身參拜的人中並不包括那個同樣矜貴端莊的絕俊男子,他就那麼如同一片飄渺的雪花一般,長身玉立,不卑不亢,只是對那個九五之尊略為頷首,就算是對皇上的參拜了。
可女皇不僅沒有絲毫怪罪他這樣有失君臣之禮的不妥行為,反而是自己主動走上前,與他保持著兩步的近距離,高雅而淡靜的與他攀談著什麼…
兩人間仿佛很熟絡,像認識了許久一般。
片刻後,便由女侍官吳語開始為那些乞丐和難民施粥贈饃,而那個絕艷天下的貴雅男子便隨著女皇陛下一同進了廣源寺的佛殿。
碧舞郁緊緊的盯著那對無比般配的身影,指甲已將手心摳除了血都渾然未覺,多麼般配的一對璧人啊,一個是絕艷天下的矜貴男子,一個是東雨的一國之君,他們才是最最完美相稱的一對,而她碧舞郁就是一個總也裝不出矜貴和端莊的狗尾巴草,根本沒有資格跟人家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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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