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巔 第六章 禽獸不如還是不如禽獸?

作者 ︰ 禿頭小白

張杰沒想到不是第二天回東寧,而是當天就得回去,以為他回屋之後打開了qq,上線之後跟那個有著彪悍名字的死黨齊東打屁了幾句就隱身,齊東的名字叫做男女老少美丑通吃,心情更彪悍,別惹哥,哥有朋友是村長,這個村長指的就是張杰。齊東的學習成績不錯,父親是房地產開發商,家里有錢,所以玩得很開,處男是在十五歲的時候交給了某個孩子差不多跟他同齡的大嬸,跟張杰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班,兩人都特別講究,大學還是校友,關系鐵的不得了,畢業之後這小子被他爹托關系送進了東寧市礦務局的下屬企業,雖然不是公務員但也好歹算是吃公家飯。

隱身的張杰盯著的是那個名字叫做霜的企鵝,從沒上線過的她,此刻縈繞在張杰心頭,因為見到那個叫蓉蓉的女孩而想起了她,「她應該還在家教,不對,今天是周五,沒有家教,難道在食堂幫工,快六點了,應該沒活了,去晚自習的路上?也不知道放假了她會不會過的輕松一些。」胡思亂想的張杰神游東寧師大,尋覓那個淳樸如百合的女孩,那被牽掛的女孩此刻正坐在一個只有四張桌子的小飯館里吃飯。

莫夏霜點了一個菜,青椒肉絲,一碗米飯,還有一瓶啤酒,不在意飯館小工看著自己破舊衣衫的詫異,不關注隔壁那桌學生情侶看著啤酒的疑惑,她將眼淚和苦澀的啤酒一起咽下。「他去當村官了,認識兩年了,他笨拙的連表白都不知道,甚至有時候連關切都那麼拘謹,是怕傷害我的自尊麼?窮清高,越清高越窮,越窮越清高,我不是君子,難道也固窮。」

莫夏霜本名叫夏霜,她母親叫莫秀蘭,在夏霜一歲的時候離異了,便給她改了名字,那個男人現在已經不知在何方,從沒給夏霜一分錢的撫養費。現在莫秀蘭得了尿毒癥,恐怕沒有多少日子,夏霜知道唯一的辦法是換腎,可現在她連住院費的押金五千塊錢都交不起,何談治療了。

家教的小學生董天亮有個色鬼爸爸,經常在家教的時候騷擾夏霜,為了一個小時八十塊錢的高價,夏霜每次都百般隱忍了。現在卻不知道這個放高利貸的董金含吸血鬼,從那個渠道得知了莫秀蘭需要換腎,居然提出來包養夏霜,一個月兩萬塊錢,包吃包住。在現實面前夏霜動心了,不是為那金錢,而是怕子欲養親不待。

結了十五塊錢的飯錢,夏霜第一次在七點鐘的時候回到租住的民房,一個月三十塊錢的單間,四面封閉,沒有半扇窗戶,這一間自建的二樓一共一百平方,竟然能分割成了十個出租屋,夏霜的鄰居多是一些打工的農民工。她翻開了一本保存的近乎完好的紅色封皮筆記本,看起來是七十年代的古董,在最後一面記著一個電話號碼,一個九位數字和數字的密碼。

夏霜本想去打那個電話號碼,卻不知道自己如何開口,想了想便在一張紙上謄了一遍,跑到學校附近的網,在網管的幫助下,夏霜第一次上了qq,把名字改成沁血的百合,隨手把心情寫上,徘徊在門外,終于要推開了嗎?連那默認的企鵝也被她改成了可愛的小兔子。夏霜會打字,因為大學有計算機課,可是卻從未聊過天,她想了半天,點開了唯一的一個名字,陽光,寫下了這麼幾個字,想讓你陪我一起吹吹風。

張杰愣神的時候被qq的滴滴聲喚醒,卻是一個並不熟識的名字,「這是誰,怎麼跑我好友里面了?」張杰點開資料,愣住了,隨即興奮的好懸把筆記本摔爛,名字改了,頭像改了,心情改了,但是號碼還是那個號碼。

張杰興奮過後卻不知如何回復,只好打了字問道︰「你在哪?心情不好麼?」

夏霜剛才听網管說了,頭像是灰色說明這個人不在線,卻不知道有隱身的功能,此刻收到信息,還小高興了一下,「我跟他還是有緣的,還想著若是等他一個小時不在,就打電話的呢。」擦干淚痕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我在學校門口的益蟲網。」

「你一個小時以後在學校門口等我,我的電話是若是一個小時之後我沒到,你就打這個電話。」

夏霜回復︰「好的。」然後就愣愣的坐在座位上看隔壁的男孩在哪里看偶像劇。

那男孩一開始還覺得自己原來這麼帥,上網都有女孩子注意,後來看到了夏霜的衣著和空洞的眼神,便不在回頭了。

張杰連電腦都沒關,拿著手機就沖向了張大年家,張大年有兩輛車,一輛捷達,一輛吉普指南者,听說張杰要借車,張大年甩手就把捷達的鑰匙扔過來,也沒問他會不會開。張杰拿到駕照已經有三年了,不過自己開的次數不多,此時又要進城,就讓張大年幫忙安排個司機。

張大年的手下都被派出去弄沙場的事情了,他只好親自披掛上陣,一路上張大年被催的硬是在國道上開到一百六的時速,張杰還在說,「張村長,你快點開,紅燈罰款什麼的都算我的。」

「你這不是罵哥哥麼,不過十一年的老捷達開這樣夠快了,在快就散架了。」張大年心想,這小子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啊,難不成市里出什麼事了,我這次可是賣了個大人情給他,以後肯定站在我這一邊了。

坐公共汽車兩個小時的路程,一個小時就趕到市區了,幸虧已經接近八點,下班高峰早就過去,寬闊的道路上沒什麼車,但是煩人的紅燈總是亮著,闖了三四個紅燈,捷達停在東寧師大門口,張杰下了車也沒讓讓張大年進家里,說了聲謝謝就直奔校門內跑去,郁悶的張大年抽著煙,開著捷達直奔東寧市最著名的溫暖洗浴而去。

張杰看了看手機,比剛才說的一小時已經過了十分鐘,可那個倩影還沒有到,他就沖進了益蟲網,樓上樓下都找了個便,女孩不少,卻沒一個是他想找的。垂頭喪氣的踱回校門口,一雙小手從身後捂上了他的眼楮,張杰用手模了模那雙小手,手指略微粗糙,但手背卻十分細膩。

夏霜把手松開,也離開了張杰的撫模,張杰轉身,聞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嗯!」

「心情不好?」

「嗯!」

「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喜歡我嗎?」

「,你怎麼這麼說,我,我當然喜歡了,你這麼優秀,誰都喜歡。」張杰的心跳估計達到了每分鐘三百下,連說話都結巴了。

「我們開房間去!」多年以後張杰調戲夏霜的時候總會談到這句話,夏霜推月兌是酒後亂性,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筋不對才說出這樣一句話,可是時間不等人,等這個榆木疙瘩下手的時候,夏霜恐怕自己已經配不上紅色筆記本里的那只百合花了。

「好啊,啊,你再說一遍?」張杰的眼楮瞪的想跟路燈爭輝,他夸張的聲音讓校門口進出的同學都看向這里,夏霜趕緊躲向一邊,張杰也跟了過去。夏霜指著一塊花壇中的草地,回頭看了一眼跟來的張杰,因喝酒而紅的小臉嬌艷欲滴,長長的睫毛里一滴晶瑩在哪里打轉,「我兩年前在這里拾到一支百合,好香,那天是情人節,我家教回來去食堂幫工,路上好多女生都捧著花,我就想,若是有人送我一束百合多好,可是我知道不會有這個人,即使是有,我也不會要,因為我沒有收花的資格,我的命運就是走向橫亙在路上的城門,想要繼續,就得破門而出。」

張杰突然拉住夏霜的手,快步的跑向前面的停著的一輛出租車,把茫然不知所措的夏霜推進車里,他也坐了進去,對司機說了聲,「青雲湖。」出租車司機掃了一眼後視鏡,去青雲湖談情說愛的情侶很多,不過今天這對有些不大般配,那女孩子長得十分清秀,就是太不會打扮了,男生長得很周正,穿著也算得上家境殷實。

夏霜的手緊緊的攥住後排座的座套,還是張杰把她的手拉過來,「你也不怕給人攥壞了賠錢。」夏霜撲哧就笑了出來,原本擔心張杰听了那話真去開房間,但此刻听到去青雲湖,內心隱隱有些失落,趴在張杰耳邊,嘴唇都踫到了張杰的耳朵,「不去開房間了?」比蚊子哼哼還小的聲音鑽入張杰耳中,帶有酒味的香甜氣息吹的張杰想立即抱著這個女孩。「湖邊有樹,樹下面沒有人看。」張杰剛剛趁著說話偷偷的親了一下夏霜的耳垂,大腿就被掐了一下。

在湖邊下了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的沿著湖岸的小路走著,張杰突然一個停頓,轉身握住夏霜的肩膀,「看著我的眼楮!」夏霜抬頭,「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必須告訴我,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遇到困難需要幫助,有人趁人之危,你為了給自己留一個美好的念想,想把處女給我?」

回答他的是哇哇的哭聲,張杰沒勸,只是抱著夏霜,讓她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哭過之後,夏霜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張杰說了,從童年的不幸到筆記本里夾著的百合花。

「你不用去找他,我包養你,所以你的身子可以給我留著了,等我想要的時候隨時臨幸哦。」張杰裝出一副昏君的樣子,想逗得夏霜開心。

「別逗我開心了,你不要我別後悔,換個腎加上後續治療沒有四五十萬下不來,我就這個命了,總不能讓悲苦一生的母親就這樣離我而去!」

「我說的是真的,等會就把這個月的兩萬給你,你媽媽在那個醫院?誰在陪護?」張杰嘴上說的硬氣,可是心里也在打鼓,哪里去弄幾十萬呢,找父母要,或許明說了之後他們會給,可這事是自己要承擔的,絕對不能伸手向父母要錢,難不成去向小舅借,可小舅終究還是會告訴母親的。

「我媽現在在縣醫院,鄰居唐女乃女乃陪著做完檢查,我明天就去找姓董的,拿到錢就把她接過來。」夏霜想到了明天將面臨的悲慘遭遇,通紅的眼楮又有淚珠滴落。

夏日的晚風吹過,一個青春洋溢的青年摟著粉女敕的女孩,並肩走在湖邊,他們談的不是情愛,而是悲哀。當張杰又帶她打車到校門口的工商銀行時,夏霜終于意識到張杰不是在說笑,工商銀行的限額是兩萬,她不知道張杰也就只有兩萬多那麼一點點,應該是第一次親手拿到厚厚的兩疊人民幣,通紅的百元大鈔特別的壓手,女孩的胳膊都在輕微的顫抖。

這一晚,終于有第一個外人到女孩的出租屋,濕潤了的是兩個人的眼楮,張杰終于直面了城市中的貧窮,沒有想到在他一直居住的家園不遠就有如此的一個地方,昏暗的燈光,舊報紙糊的牆壁,四角都是轉頭踮著的木板床,這些怎麼還會出現在繁華的都市中,張杰一開始所想去農村幫助那些留守者,可這些探索者難道就該被忽略,他沒有留下,她沒有挽留,張杰走了,帶著深深的思索和深深的愧疚,夏霜笑了,帶著幸福的淚水,她沒問他如何籌備這一筆對她是天文數字的巨款,她選擇的男人,就該承擔些責任。

張杰記得有人說,男人若是有美女**,趁機風流快活的是禽獸,沒有風流的是禽獸不如,可此刻他卻覺得醉臥溫柔鄉才是真正的不如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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