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寬敞的兩室一廳,莫秀蘭的病也基本上康復了,也沒有去找工作,把農村的地租出去之後,專心在城里幫夏霜做飯當陪讀。
國慶節夏霜跟莫秀蘭說學校有活動,偷偷的跑出來陪了張杰三天,當然是白天出來晚上七點之前就回去,她還要當個乖寶寶,她也在沒在張杰面前提過開房間的事情,張杰有的時候提出來,都讓她給堵了回去,說是等結婚以後再說,讓張杰郁悶不已,直說後悔當初,雖然佟主任的話還在耳邊,干婦女工作要狠,可張杰總不能直接推到啊。
十月的東寧依然是驕陽似火,烤得大地都發燙,張杰獨自在師大校園里的籃球場上看學弟們打球,張小四卻打過電話來,「張助理,大滿叔家的鴨子都賣了,一只鴨子十塊錢,六十只鴨子買了六百,他給你留了兩只,特意跑我這里打電話告訴你的。」
「太好了,這下大滿叔願意在養鴨子了,其他的村民應該也看到養鴨子賺錢了。」張杰听了很高興,六百塊錢對城里人確實不多,但這六百塊錢只是一個三畝魚塘的附帶產值,純粹是白得。
「村里其他人听說了,都買鴨苗呢,不用管不用問,過三個月就能賣錢,誰不想干,就是怕把魚苗吃了。」張小四說出了村民的疑慮。
「等大滿叔這口塘的魚賣出去了,大家就都搶著養了,其實不養鴨子,養幾頭豬也是可以的,不過這個得有人試驗。」張杰說道。
「張助理,村里人都支持你選咱村的支,你選不?」張小四顫顫的冒出一句。
「你覺得我會常年在張家集麼?我只希望張家集的村民能生活的好一點,以後我走了,張村長不是還在麼?他帶領大家更適合,而且你還在,張家集人還得靠你們這樣的本村人啊。」張杰不想欺騙他們,走是必然的而且應該不會太遠了,康艷萍听到消息省公檢法要組織選調生考試了,大學生黨員,學生會主席副主席,班長團支都可以報名,不過選調生是必然要下基層的,沒有關系的人顧慮這個不願意參加,有關系的則想趕緊跳進公務員的圈子,以後在圖謀調動,張杰卻是存了必進的心思,就是要在基層鍛煉一下,基層才是明白解決問題根本之道的地方。
「俺們知道你要走,就是想留你,哎,不說了,張助理你休息,我先掛了。」張小四掛了電話。
張杰卻又接到了康艷萍的電話,「兒子,選調生的招考計劃已經出來了,全省選100名公安,50名檢察官,你想好了要報麼?」
「報,一定報,按照往年的比例,應該沒什麼大變化。」張杰問道。
「我找的是省廳人事處的王處長,他說沒什麼變化,一般比率在三比一左右,你一定沒問題,國考就不用考了。」康艷萍在辦公室里,關上了門打的這個電話,她已經決定了,不管張杰如何想,這次一定先讓他進了體制內這道門。
「好,媽,報名時間一確定,我就報名,是不是要到省里去?」
「嗯,到時候媽陪你去。」
「那等回家再說。」張杰掛了電話,把滾過來的籃球單手挑還給場內的學弟,自己拍拍往家里走去。
先去公安局,當一名警察那!小很的時候張杰看到戴大檐帽的警察覺得很帥,那個時候的張杰夢想就是當一名警察,直到某此他跟隨父母去都城探望姥姥姥爺,那是他能記住的第一次去都城,雖然還在襁褓的時候也去過,大舅、二舅、小舅都在,張杰直覺中他們對自己、對父親不是太友好,因為他們的樣子都很凶,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談話的內容是什麼張杰不知道,最後卻是父親帶著自己當場離開,有一句話決定了張杰今後所走的道路,那是大舅對父親所說,「你們老張家什麼時候出一個廳級干部,哪怕是縣處級,才配踏進我們康家的門,臭老九!」
臭老九當時什麼意思張杰不懂,可他知道干部是什麼意思,他知道父親被羞辱了,憤而離去的父親並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在官職方面,剛剛當上講師的父親連科長都不如,爺爺是在七十年代故去的,女乃女乃將父親拉扯大之後也撒手人寰,老張家的人除了父親,就只有一個不到四歲的張杰,父親不能做的事,兒子來干好了!
事後張杰多次詢問父母,終于被他擠牙膏一樣擠出來了事情的原委,六六年末,張杰的爺爺張悉人跟康老被關在一個牛棚中,張悉人性格倔強,大罵那些曲解利用領袖意思的人,康老年紀更大一些,對那些人的痛恨更深一籌,也就附和了幾聲,卻沒想到惹到了張悉人,被張悉人也教訓了一通,說就是這些手握大權的人不作為,才導致那些害群之馬鑽了空子,如此二人就成了對頭。
當張哲豪跟康艷萍相處的如膠似漆之時,康老在前來拜訪的張哲豪身上看到了張悉人的影子,一問父親姓名,家庭籍貫,當然的對這樁婚姻表示了不滿,張哲豪無奈之下遠走東寧,康艷萍卻一聲不吭追去了東寧,這才有了後來的張杰。
其實本沒什麼的事情,放在特殊的歷史時期,放在特殊的人身上,就有了不同的意義,但父親受的氣卻是實實在在,唯一的讓父親能昂頭去康家坐在餐桌上,就只有張杰自己努力了。
張杰覺得一切都有了希望,當官和爺爺、父親所堅持的那種風骨並不沖突,爺爺跟父親所要得就是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一如父親知道堅持跟母親在一起會給她帶來無盡煩惱,跟家人的關系會跌入冰點而遠走東寧一樣,肩扛這讓一個女人幸福的責任,那麼就自己痛苦一些又何妨。
先去去公安局干一段時間的小民警,接觸接觸社會的黑暗面,對將來的工作更有好處,按照慣例,選調生是每年的十一月份開始報名,十二月考試,面試出成績,體檢,政審則是要到來年的二月份過完年之後了,等政審結束才會進行人員的分配,決定選調生去哪里任職。
選調生跟大學生村官一樣,都是為了支持基層工作,選擇優秀的大學畢業生去充實力量,但對于去的人來說,更重要的是那種象征意義,選調生可以參加公考當中專門為選調生預留的職位,同等條件下優先提拔,大學生村官在公考的時候可以加分,而且也有專門針對大學生村官的公考職位。
張教授正在家里的魚缸前看那兩條龍魚,他遇到什麼難題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魚缸前凝神思考,魚缸從最早的圓形玻璃缸換到了一面牆的三米長大魚缸,頭餃也從講師長到了教授,張杰進門就發現了沉思的老爸,知道他沉思的問題不是自己能解決的,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去看。
《犯罪心理學》是老媽幫忙找來的,還有幾本《刑事偵查學》《法醫學》等等,康艷萍知道張杰會選公安廳的選調生,所以準備工作先做好了,男人心里都有一個武俠夢,可現代人俠是做不成了,做一個專門除惡的六扇門人也是好男兒的念想。
剛看了幾頁,夏霜又打來電話,說她們新換的輔導員楊昊天約她談話了,明年的保送研究生今年就要做準備,「你看怎麼樣?這個研究生我念不念?」夏霜一副等待自己男人掌舵的語氣。
「念,為啥不念呢,還能省自己的錢,而且雖然英語系不搞科研,可碩士怎麼也比本科听起來好,但是千萬不要年博士,我可不想包養一個第四種人。」張杰調笑道。
「你才是第四種人,我總覺得這個楊輔導員有些怪怪的,我坐飛機的時候正好坐他前面,沒想到回來他就成了我們輔導員。」夏霜想了想措詞,怕刺激到張杰。
「不是想搶我的女人,先問問他有多少錢,給我五百萬我就把你賣給她,哈哈,別生氣,他沒對你有什麼不良行為!」張杰問道。
「什麼啊,就是感覺他看我好像在看他媽!哎!反正挺怪。你說讓我念,我就報名了,你可得在養我三年。」
「三年算什麼,三十年都沒問題,就是你得做你媽的工作,不能因為我只是個村干部,就不要這個女婿啊,今天晚上來我這里住?」張杰又開始調戲夏霜。
「我媽來了,掛電話了。」夏霜的臉紅彤彤的,比發燒還要熱,放下電話就胡亂的翻,可一點也沒看下去,她覺得靠張杰養也不是很舒服,得自己干什麼,于是跑出出租房,開始在附近的小門面里逛起來,上學的課余時間可以翻譯基本英文,賺點零花錢,可生活費什麼的不如盤一個小門面做點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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