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寧賓館二樓的宴賓廳里,張杰正談笑風生的應付著市委記陳振業跟市長馬睿,這二位正在盤問張杰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們事後都經過了仔細的調查,把馬步遠開車從營房縣到東寧市區的沿途監控錄像都看了個遍,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人為安排的跡象,絕對的純天然無污染。
馬步遠當天晚上自己駕車從營房縣出來,出了城沒多久就在監控照不到的地方把車牌摘下,然後一路疾馳到了東寧市區,中途並沒有喝酒的跡象,而據馬步遠的秘回憶,當天晚上馬步遠晚飯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喝酒,這件事情從那里看都透露出很大的蹊蹺,馬步遠從那里看都不會販毒,吸毒有可能,可準備這麼大一堆品質參差不起的劣質東西,也太有損他馬家後人的身份了。
「兩位領導,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消息傳出這麼個事情來,所以才有求于二位領導啊!」張杰只能耍無賴,推月兌了,反而引起馬睿跟陳振業的不滿。
「張杰啊,你這個同志不老實啊,跟振業記也不說實話,算了,不說你怎麼坑害了我們馬家的杰出後輩,就說說你有什麼打算,準備在營房縣縣志辦公室干下去?」馬睿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親佷子被斬斷仕途的悲切,仿佛談論的是跟他毫無關聯的人,由此可見同馬智睿之間的關系已經緊張到什麼程度,連在張杰跟陳振業這樣的外人面前都毫不掩飾了。
「睿市長,張杰好像跟你的關系更近一些,說不定他已經把經過都已經告訴你了,只是瞞著我這個外人罷了!所以啊,還是我損失最大,我還是先吃飯,估計別人看到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陳振業一點也看不出來市委記的那股官威,好像平常人家在一起話家常。
馬睿沖陳振業舉了舉高腳杯,里面的拉圖隨著杯身的晃動而上下起伏,「振業記的收獲可不能說是小啊,難道是暗示我?不說了,喝酒。」說罷把酒杯放在口邊,略微抿了小口。
兩人相視一笑,讓張杰覺得基情四射,看來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真他媽的對,陶謙落馬的時候兩個人恨不得把對方掐死,現在好的比同床共枕的夫妻還要密切,「媽了個靶子的,虛偽的政客。」
彼此之間缺乏最基本的信任,都是基于利益而聚攏在一起,這頓飯也就吃的索然無味,張杰原本以為馬睿會是一個不一樣的人,起碼從自己的內心里希望他是一個考慮事情不單純從利益出發的人,但是事實讓他失望了,無怪乎會不顧陳子豪跟沈平的人品,而安排馬莎莎跟他們相親,想必在他心目中,女兒的婚事也是可以利用的。
借口家里有事,張杰先告辭離去了,雖然明知道這個理由不算是理由,可張杰連編個瞎話的興趣也欠奉,還是回家跟老爸聚聚來的實在,自己的決定已經下了,一段時間之後,東寧的這個家里,將只有父親一個人孤單的身影。
推開防盜門,張杰發現家里沒什麼變化,打掃衛生的鐘點工一如既往的那麼盡職盡責,房間里仍舊一塵不染,但那種冷清的感覺卻纏繞在心頭,母親不在家,家里立即感覺空蕩蕩的。
父親的皮鞋放在門口,說明老張同志是在家的,客廳沒人,那就應該是在房了,張杰推開房的門,剛要進去,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順著門縫透出來的煙霧被噴嚏吹散了大半。屋子里面張哲豪正側臉看著推門而入的張杰,整個人籠罩在煙霧之中,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爸,我媽不在家,你怎麼抽這麼多煙?」張杰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放點新鮮空氣進屋。
張哲豪把手頭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里,那里已經密密麻麻成了一座煙頭冢,「你跟你媽都不在家,還不興我猴子稱大王啊,看看著看著就心煩,抽抽煙解解悶。」
張杰撲哧一笑,「我媽不在家你就心煩,這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離開個一時半刻都受不了,你們甜的都發膩了。」
張哲豪作勢欲打張杰,「你個臭小子調侃你老爸,枉費我這麼疼你,該打。」
也沒做出躲避的姿勢,張杰等著張哲豪的大手輕輕的落在自己肩膀上,順勢給了張哲豪一個熊抱,「爸爸,謝謝你!」父子之間的感情不需要很多話語來表達,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足夠了,父愛如山,張杰知道不善言辭的老爸給了自己太多的支持。
從不求人的他,為了自己,找過畢何芳要那篇軟廣告,雖然最後為了還人情把自己的兒子推出去跟日本妞相親,但是也打破了老頭子從來不為私事求人的慣例。至于為了幫助他的美膳白酒成行,從同行的實驗室里拐帶出來那麼幾十億的細菌,更是把張哲豪張教授的職業操守降了一大格,成了利用工作便利為家人謀私,雖然這是哪位微生物專家贈送的,但父親的心里必然會很不好受。
張杰感受到父親的懷抱如此溫暖,挺拔如山的身姿雖然被歲月侵襲,變得稍微有些佝僂,但是在他眼中,仍然是高大無比,張哲豪輕輕的推開張杰,「多大的小子了,決定要走了?」
「嗯,我這一走,家里就老爸一個人,我有點不放心。」張杰說道。
「假,你媽不也是一個人,你怎麼放心了。」張哲豪毫不猶豫的拆穿兒子的假話。
張杰抿嘴一笑,「我怎麼不擔心老媽了,但老媽自己會照顧自己,你呢,連飯都不會做,就怕等我回來的時候張教授成了張瘦瘦了。」
父子兩個徹夜長談,讓張杰內心略微對前路的迷茫,少了些忐忑,父愛如山,兒子能夠平平安安,應該就是父母最大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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