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飛舞,猶如利劍,展雲的劍氣所帶出的罡風,使得周圍百步內的普通士兵仿若暴雨之的枯一般,被撕扯成了碎片,鮮血飛濺,幾乎已經看不清楚莫小川所在之處。
龐勇提著刀,便要沖過去,劍去先一步來到了他的身前,將他當在身後,手的長劍,已經出鞘,目光之透著冷意,直盯著那鮮血混跡塵土的劍氣罡風。
以他現在的武功,根本無法突破沖進去,也無法看清楚莫小川與展雲的身影,不過,他卻隨時準備著,只要一有機會,便會出手。
看著如此一幕,燕軍的士氣大振。
方才的那一擊,怎麼看,莫小川也是無法躲過去的。梅世昌也是雙目一亮,胖乎乎的身體,從戰車之上,一躍而下,徑直跳到了一旁的戰車上,從士兵的手奪過鼓槌,親自擂動起來。
他雖然是商賈出身,自幼卻也練得一聲十分硬氣的外加功夫,胳膊上的力道不小,揮舞之下,牛皮戰鼓發出沉悶的響聲,聲音遠遠的傳去。
使得燕國士兵氣勢如虹,雙方的交戰,再一次激烈了起來。
身在其的莫小川,此刻倍感壓力。
展雲的狡猾,出乎了他的預料,沒想到,一直都高傲的展雲,也會使這等手段。看來,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家伙,沒有一個好對付,即便一直都表現的這般直接的展雲,也會如此。
莫小川心明白,以前,展雲不和他耍手段,應該是展雲並不把他當做一個平等的對手來看待,對付一個後輩,他自然不屑用什麼陰謀手段。
但,上一次的吃虧,卻讓展雲已經不單單將莫小川當做一個可造之才,而是當做一個敵手了。
盡管,展雲的心,也有些吃驚和不甘,這麼短的時間,莫小川的功夫怎麼可能進展的如此之快,以剛過弱冠之年的身體,便踏入天道。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莫小川現在的確已經有了與他一較高下的實力。
而展雲,現在更是急切地想要除去莫小川。因為,有莫小川這等人在,即便這一次,燕國度過了危機,那麼,下一次,卻未免會如此幸運了。
所以,除去莫小川,是必要的。
以前,原四國,甚至包括蠻夷國,都有一個默契,那便是,戰場之上,不會輕易動用天道高手,因為,一般來說,天道高手的身份都很是崇高,不可能去戰場上當馬前卒,與人拼殺,再者便是,能踏入天道者,大多一生傾注與武學之上,這樣,便使得他們在帶兵之事上,沒有太多的涉獵。同時,所謂武學,逆流而上,不進則退,若是自己這邊將盡力傾注與戰場,那麼,其他國的天道高手,便可能超越自己,到時候,雙方交手的結果,可想而知。
因此,在莫小川之前,天道高手是極少參與進戰場之的。
可是,這一次,莫小川卻破例了。那麼,使得展雲也不得不全力以赴,可以想想,這一次,他們兩人交手過後,怕是,那些老怪物們,也會按捺不住了。
對于這一點,莫小川並不是十分的關心,展雲即便關心,卻也無法在此刻做出什麼來。
眼下這一刻,他們能做的,只是全力面對眼前的對手。
展雲的劍氣號不停息地朝著莫小川不斷進攻著,莫小川將酒壺之的酒水幾乎全部都釋放了出來,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一道如同銅牆鐵壁般的防護圈。
劍氣沖擊在由酒水構建的牆面之上,每次一沖擊,莫小川都能清楚地看到,牆面會被擊打的凹進來。而他的身體也在承受著反震之力。
手握北斗劍的他,雙眸依舊鮮紅,還在煞道之的他,身體雖然承受著極大的負荷,卻並未有太多的疼痛之感。如此維持著,雖然落了下風,展雲想要破開酒牆,卻也不是那般的容易。
就在僵持之下,突然,前方的酒牆卻猛地被一劍展開了一道口。展雲手持著長劍,出現在了莫小川身前不足一丈的地方。
看著突然出現的展雲,莫小川的臉上卻泛起了一絲冰冷的微笑,這微笑,好似是奸計得逞,也好似是勝利後,面對對手的鄙夷。展雲看到莫小川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他並未就此後退。
之前,他發出那麼多道劍氣,也並沒有覺得,單單憑借劍氣便能破開莫小川的防御,所以,那劍氣,也只是一個幌而已,真真的殺招,其實是他自己。
可是,當他破開了莫小川的防御,看到莫小川的這一刻,卻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上當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莫小川猛地一張口,用力一吸,周圍那如果鮮血般的酒水,頓時分出一條拇指粗細的激流,灌入莫小川的口,隨後,莫小川的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變了。
變得有些冷酷,眼神更好似沒有半絲憐憫,看著展雲,好似在看死物,周圍的士兵,在他的眼,也好似已經不是人一般。而他的身體之上,白色的衣衫,已經成為了鮮紅之色,完全被鮮血浸透,而那鮮血,卻不是別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莫小川的身體表面,每一個毛孔,都開始往出滲著血珠。
那一口酒進入月復,好似並非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此刻的身體,恍似要被從內里撐爆一般。
面對突變的情況,展雲陡然睜大了雙眼。再著之前,他便感覺到,莫小川酒葫蘆的酒水有些特別,卻並未細想出其的古怪,只以為,莫小川是以物入道,而那物,便是整個酒壺的酒水。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他想象之的那般簡單,這酒水之,居然自然蘊含著天道之力。
這種情況,展雲從來也沒有遇到過。
天道之力,乃是這空間之,最難琢磨的東西,即便是天道高手,也並不能完全禪悟透,最多,也只能能夠加以利用而已。他還從未听聞過,有人能夠將天道之力,藏于一物之,更沒有想過,有人能夠把天道之力當飯吃。
如果有人真的這樣去做了,怕是,便會直接被這奇異的天道之力撐破全身經脈,經脈寸斷而亡吧。這是展雲能夠想到的最好結果了。
現在看到莫小川如此,展雲的第一感覺,便是莫小川想要與他同歸于盡,當即,面色大變,口輕喝了一聲︰「你這瘋!」隨著話音,他的身影急速後退,比來時都快了許多。
莫小川此刻,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沾滿鮮血的臉,帶上那冰冷的笑容,鮮紅之,唯有一口白牙是那般的明顯,模樣看起來,極為駭人。
同時,他手的北斗劍,沾染上了莫小川的鮮血,也變得異常妖異,紅色光芒更加劇烈,卻內斂而不出。這詭異的畫面,無論是誰看到,必然心駭然,即便是展雲,也不例外。
看著展雲急退。
莫小川並未太過著急,只是緩緩地向後收了收北斗劍,身體周圍,罡風如同波紋一般擴散開來,隨即,猛地一縮,能夠清晰看到,全身的之力都由四肢百合朝著他的右手匯集而去。
就在全部匯集到右手的同時,莫小川的猛地將手的北斗劍朝著前方刺出。
這一刺,看似簡單,威力卻比一氣劍尤自強出許多。
一道血紅色的劍氣,順著莫小川手北斗劍的劍尖疾馳而出,幾乎是轉瞬間,便追上了擊退了展雲。
展雲面無人色,手的長劍,猛地揮砍著,劍氣蕩漾,朝著疾馳而來的血紅色劍氣斬去,這一次,他卻是毫無保留地用盡了全力。然而,情形卻如同第一次兩道劍影的拼擊一般,展雲的劍氣在撞擊上那血紅色劍氣之時,只是略微有一絲阻隔,便被隨即撞破。
展雲連揮出數十道劍氣來,卻是越來越是無力,不過,那血紅的劍氣,也多少受到了阻擋,速度便得略慢了一些。
就在展雲揮出最後一道劍氣的同時,那血紅色的劍氣也追上了他,勢如破竹地撞破了他的劍氣之後,直接沖擊在了他的長劍之上。
一陣金屬破裂之聲響起,展雲手的長劍寸寸碎裂。
紅色的劍氣直接撞擊在了他的手掌之上,炸裂開來,隨著一聲巨響,展雲的雙手頃刻間,便變作了碎肉,四散飛舞,而且,碎裂之處,還在繼續。直到連同待他的臂膀也消失不見之後,巨大的力道這才完全地迸發了出來,將展雲的身體沖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數十丈之外,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了。
而莫小川這邊,卻從背上扎下了北斗弓,伸手從酒牆之上抽出了一股酒水,順手一擺,化作一支箭矢,拉弓搭箭,酒劍,直射而出,朝著展雲所去的方向疾飛出去。
在酒箭所過之處,箭尾開始消散,化作點點星光散落。
莫小川看著酒箭飛出的方向,將北斗弓又挎在了肩上,一拍酒壺,將周圍的酒牆盡數收了回來。然後,將北斗劍拋飛到空,靜靜地站立著。
當北斗劍落入劍鞘的瞬間,北斗劍與劍鞘迸發出了一絲火花,火花濺起,那酒箭所過之處,突然傳出了炸裂之聲,陣陣火光閃耀,火光如同一條長龍一般,一直朝著展雲所在之處而去。
門的弟們不顧生死,有些沖出來阻擋那火光,有些忙將展雲帶離。
看著那幾個阻擋火光的門弟被火光吞噬,莫小川冷聲說了一句︰「殺!」說罷之後,便再沒有了聲音。
距離莫小川不遠處的龐勇,雙目露出狂熱的興奮之色,他沒想到,到了他這個年紀,還會有如此情緒,不過,這一刻,他卻不想去想那麼多,腦里,只听到了莫小川的那一個殺字。
他高喝一聲,提著鋼刀便沖了出去。西梁的士兵們,不用他指揮,便直接朝著燕軍殺了過去。
而燕軍,卻是士氣低落至極,面上的神色,也極為難看。有些人,甚至到這一顆,都沒有反應過來。莫小川與展雲的交戰,已經完全地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有些人,卻是想到了莫小川的那個綽號「煞神!」。
是啊,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煞神」,那什麼樣的人,才是?
只有劍,面上露出擔憂之色,急忙來到了莫小川的身旁,低聲喚了一句︰「王爺!」
莫小川此刻,眸的顏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黑白分明,他轉過頭,看了劍一眼,有些艱難地張開口,擠出了幾個字︰「劍,一會兒把我抗回去……」說罷,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劍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莫小川,他理解莫小川最後那句「一會兒」的意思,因此,並沒有著急將莫小川扛走,只是扶著他,看樣,便好像莫小川依舊站立在那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