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臻抬頭看到中意和封沛林,勾唇一笑,明明臉色蒼白如紙,周身卻還是一股出塵月兌俗的氣質。
封沛林拉著中意上前,沉聲道,「青花瓷在哪兒?」
蕭臻指指牆角,中意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牆角擺放的青花瓷光彩奪目,瓷質細膩光滑,色彩明艷流暢,乍一看,實在是無從分辨真假。
封沛林沉著臉看向聶老,「聶老,可否讓我看一眼?」
聶戰對封沛林尚且客氣,只是看向中意的眼神卻帶著不屑,「你看可以,但是她不能踫!我聶戰的東西,向來不容靠關系耍手段進來的人踫!」
聶戰這話說的,分明指中意鑒別那十件古董的時候耍了手段,否則以他縱橫古董界這麼多年才鑒賞出八件,憑什麼一個小丫頭能鑒定出10件,聶戰更是暗諷江南是靠走關系才進來的這里。
江南不屑的哼了一聲。
封沛林臉色一陰,剛想開口,中意卻在一邊涼涼說道,「那也要看那東西值不值得我踫一下!不過我向來做不出鑒定古董還反反復復真假難辨的事情!買到手之後才發現是假的,早干什麼去了!」
中意話音落下,聶戰臉上的肉狠狠地抖了抖。
封沛林輕拍下她面頰,強忍笑意。繼而邁步沉穩的走到花瓶前,微微俯身,仔細的看過之後,封沛林看向蕭臻的眼神帶著一抹疑惑。
這青花瓷確實是假的。但以蕭臻的能力絕對不會看不出來,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在蕭臻眼皮子地下換了花瓶。
封沛林一邊擦手,一邊朝聶戰走過去。
「聶老,青花瓷確實有問題,但誰也不敢保證就是蕭臻換的。蕭臻明知您鑒賞的能力,犯不著耍這種低級的手段。」封沛林說著,冷眸掃了江南一眼。
江南歪嘴冷笑,就算封沛林懷疑他又怎麼樣,沒有證據誰敢說是他江南做的?
聶戰習慣性的握拳,卻發現拐杖剛才打斷了,他恨恨開口,「封沛林,別說我不給你面子!我給你三個小時調查清楚,我的時間寶貴,三個小時你給不了我一個滿意的答復,蕭臻就等著從組織滾蛋出去!」
聶戰說完,在保鏢簇擁下氣哼哼的走出展廳。而江南則是露出小人得志的奸笑,婬邪的目光更是不停地在中意身上流連。
等聶戰走了以後,江南走到蕭臻面前,冷哼一聲,「蕭會長……嘖嘖,不對不對,很快我就不用稱你蕭會長了,你這會長的位子坐了三屆了,沒想到是以這種顏面丟盡的方式收場,你說你要是有點自知之名多好,如果你上一屆選舉的時候見好就收,把機會留給別人,你現在就是功成身退,而不是落得個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江南越說越得意,而蕭臻始終是一副冷漠高雅的神情。他整理下袖扣,轉而看向自己的助理,淡淡開口,
「你去我辦公室守著,三個小時後,按照我的吩咐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不留的毀掉,要做到一個釘子都不留下!」蕭臻話音落下,江南面頰忍不住一抽。
「蕭臻……你……」江南氣的不輕。
蕭臻似笑非笑的開口,「江副會長,我現在還是會長。辦公室里面的一切財物都是蕭某人就職的時候,執行董事送我的,當初他就說過,里面的一切任我處置,所以,一旦我要離開了,那里面的東西我也不好意思帶走,當然是化成灰來的干脆了,是不是?」
蕭臻說到這里,若有所思的看向封沛林,「沛林,你幫我想想,辦公室都有些什麼珍品?」
封沛林勾唇冷笑,瞳仁冷冷的掃過江南,一瞬寒冽透骨的感覺讓江南忍不住瑟縮一下。
封沛林無所謂的笑了笑,「也沒什麼太值錢的東西。就是價值上億的紫檀書桌一套,不過也被你當辦公桌玩游戲機的時候磨損嚴重,還有一副八米寬的屏風,算是目前保存在世最大的孤品,不過你經常在辦公室洗澡,屏風下面風化潮濕嚴重,還有……那顆夜明珠算不算?對了,夜明珠你走之前碾成粉末,給我家中意敷面用。我家中意這幾天休息的不好,都有黑眼圈了!」
封沛林說完,中意抬手狠狠地搗了他腋下一下。
「你見誰用夜明珠敷面?你想我的臉變成什麼樣?夜光的?你什麼居心啊!敷面都是南海珍珠好不好?」
中意的話讓封沛林和蕭臻相視一笑,而江南則是徹底的變了臉色,更是氣得原地跳腳,「我看你們能得意到什麼時候?!你們就等著一個個都滾出去吧!」江南說完,帶著手下氣急敗壞的走了。
中意瞥了眼江南的背影,如此囂張且不懂收斂的小人如何能坐上副會長的位子?恐怕靠的不僅是關系,還是某些人拿捏得當的一顆听話的棋子。
封沛林跟蕭臻坐下來,面對面的談話。
「監控查了沒有?還有你手下的人?」封沛林輕聲問著。
「都查了,監控沒有任何問題,我知道江南最近會有一些小動作,所以連助理都沒讓插手。完全是我一個人操作的這件事情!聶戰看完花瓶,我帶他回辦公室拿協議,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進來,也不曾有人靠近這里,里外的監控我都看了,沒有任何問題。」蕭臻說完,看了眼中意。
中意歪頭看著他,「照你這麼說,難道這花瓶是自己變了朝代?」
蕭臻呵呵一笑,他性子冷漠也豁達,就算今日丟了會長的位子,他也不會表現的多麼氣憤,因為失去的,他會用十倍百倍的付出搶回來!有人加諸在他身上一分的算計,他也會千百倍的還回去。當然,上次中意算計他的事情他不會計較,因為他就封沛林一個朋友,蕭臻再沒有情商也能看出來,中意對封沛林的重要性。
封沛林習慣性的掏出雪茄,看到中意在旁坐著,忍著沒抽。
「蕭臻,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並非自然和科學能夠解釋的,這次花瓶被調包,也許……」
蕭臻瞳仁閃爍一下,一縷銀色發絲垂在額前,將他五官襯托的更加驚艷通透。
「有些事情的確很邪門。我知道你就曾經做過,比如說……她!」蕭臻抬手指著中意。
中意臉色不變,從容迎上蕭臻視線。
封沛林冷峻剛毅的五官在這一刻涌動一絲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苦澀和無奈。
「我就知道瞞不住你。不過中意的事情以後再跟你說。先解決眼前的。」封沛林說著,自然地拉過中意的手,在掌心細細摩挲。
中意想要抽回來,奈何這個男人一旦握在手里,便是霸道強硬的態度,說什麼也不松開。他有時候的確很寵她很慣她,就差跪下來求她了,但有時候,他卻是自負驕傲的,容不得他的付出得不到任何回應。
蕭臻見此,緩緩起身。雙手插在口袋里朝門口踱去,「行了,你們在這里慢慢甜蜜,我出去透透氣。」
中意趁機狠狠地掐著封沛林虎口的地方,逼他松手。
「你去跟蕭臻出去轉轉,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我想一個人在這里靜一靜。」中意在封沛林發怒之前,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封沛林一對上中意明亮的瞳仁,心底的怒火便會瞬間化作繞指柔,反正是打不得罵不得,所以的郁悶都只能咽到肚子里。他知道,自己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要被中意逼瘋,他忍一次忍兩次都行,但他已經忍了十五年了,再過一個十五年他就四十五歲了,他等不起!
封沛林心事重重的站起來,皺著眉頭看了中意一眼,繼而轉身走出展廳,點了一根雪茄,一臉凝重的走在蕭臻後面。
中意托腮坐在沙發上,莫名覺得,蕭臻的事情跟最近一系列詭異的事情是有關聯的。這其中一個最值得懷疑的人無疑就是蘭若。
正想著,隨身的包突然震了一下。中意一愣,她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匕首啊!難道金猊跟著來了?
隨即,中意打開包,寶藍色的匕首果真躺在里面,並且發出輕微的震動。
中意挑眉,剛剛拿出匕首,就見幽藍光芒一瞬閃過,金猊神情慵懶的出現在面前,藍色卷發妖冶奪目,精致邪肆的五官裹著絲絲冰涼的寒氣,看向她的眼神帶著猛獸追逐獵物的滿足和冷血。
中意看到他如此表情,不覺眯著眼楮,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知道是誰換了花瓶?」
話音落,金猊仰頭朗朗一笑,五官綻放一抹勢在必得的流光。
「中意,接下來都要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