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界,乃至整個宇宙,修魂者的數量都不多。修魂者的攻擊是奇特的,采用靈魂攻擊,而非引動天地之威的方式。它的進攻是詭異,帶有極強的不可確定性,甚至連一點預兆都沒有,靈魂攻擊就已經出現,一旦靈魂被制,就只能任人宰割。所以修魂者也就排在了最不願意被修士們面對的修練者之二。
莫天齊對自己的攻擊是極為自信的,他認為即使不能一舉滅殺對方,也能給對方造成一定的困擾,而候在一旁的艾學文就可以趁機發出攻擊。
可是,對面幾人都沒有出現被靈魂攻擊了的樣子。艾學文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現像代表的是讓他感到恐懼的事會發生。果然,那名黑衣青年一開口就說出了莫天齊的身份。
這說明,莫天齊的攻擊對這些人無效,對方十有八九是超出元嬰期的修士。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們是什麼人?
一瞬間,莫天齊和艾學文後悔得要命。
莫天齊氣焰立時消下去了,態度恭敬地道︰「是的,前輩。」
莫璃上下打量著莫天齊,看不出這個老頭竟然是修魂者。轉過頭問影一,「你是怎麼看出他是修魂者的,我怎麼看不出來?」
「他剛剛攻擊了我們。」影一解釋道。
莫璃立時就想起了那股冰涼的感覺,原來那就是靈魂攻擊,可是,為何她沒有感覺到不適?
「你是說,那股突然涌入腦子的冰涼的氣流,就是他的攻擊?」
「冰涼的氣流?」影一立刻明白過來,並非對方有意放過莫璃,而是那波攻擊對莫璃無效。眼神森然地看向莫天齊,毫不掩飾這一刻他怒極而生出的殺意。
對于謹笙和謹楠他倒並不很擔心,兩人身上都戴有防御至寶,既便是靈魂攻擊也可能抵擋。五人里,其實最弱的是莫璃。
莫天齊一听到莫璃說出冰涼的氣流時,臉上顯得極為怪異,反倒是艾學文驚叫起來︰「不可能,你怎麼會有莫家的靈魂印記?」
莫璃覺得奇怪了,冷冷地看向艾學文,「什麼意思?」
突然耳听對方驚呼出莫家,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竟然讓莫璃生出一股憤恨的情緒來。
「夫人貴姓?」艾學文定了定神問道。他與莫天齊從小關系就好,再加上兩家聯姻,對莫家的事情倒是知道一二。
「與姓氏何關?直說。」莫璃不願意說出姓氏來,下意識的,她也覺得自己與這個莫家也許存在著什麼關系。
在兩名大修士面前,艾學文倒不敢不講。無奈地看了一眼莫天齊道︰「夫人有所不知,修魂世家在修練秘法時,運氣不好,有可能發生忘記自己親人的事情。為免傷害到自己的親人,都會在法術里設下保護家人的約定。這樣就可避免自已在忘記親人時,不會出現誤殺親人的事情發生。」
「原來如此,看來這個約定也不見得百分百的正確。秦淮,咱們走吧。」莫璃心里有些發堵,有些沉重,臉上卻什麼也不顯,淡淡地道。
秦淮看了莫天齊一眼,縱身跳上飛舟,飛舟瞬間就消失在天際。
「莫老頭,她應該是你們莫家丟失的那個孩子吧?」艾學文確定沒人後,才開口問道。
「嗯,除了她我想不出莫家會有什麼人流落在外。只不過你不覺得她的年齡有點不大對嗎?按理說,那個孩子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應該快接近五十歲了,可你看她,分明是個二十歲的小丫頭。這時間上就不大對。」
「也許這具軀體不是她原來那具也有可能?」
「奪舍?你覺得可能嗎?她身邊那兩名侍衛修為高和可怕,需要她奪舍換副軀體修練嗎?」。莫天齊搖頭,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大堂兄,由大堂兄來定奪。
坐在飛舟內,莫璃兩眼盯著光罩外,眼神迷離。
親人?
不,自己是個孤兒。在被師父撿到那一刻,就沒有親生父母了。他們如何,是什麼人與我無關,無關。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笑了笑,糾結這個干嘛,奪舍過的我,跟他們沒關系。
幾天後,回到了紅葉莊園。
梅露大喜,這些日子她掐著手指在算,兩個孩子什麼時候會謹笙的謹楠回來?天天看著,倒不覺得想念,可一天沒見,又想得慌。
梅露笑眯眯地牽著謹笙和謹楠,左右親了一下,帶著兩個孩子去吃糕了。莫璃轉身吩咐了一句,又進入修練室閉關修練了。
耽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她得將這些時間補回來。
……
竹海深處,莫天齊出現在一座竹制的小樓里。竹樓里除了莫天齊還有另一位老人。
「真的?你可知道她的名字?」竹樓老人焦急地問。
「大堂哥,她不肯說。不過,我從黑龍島那里得來的消息,她登記的名字叫做莫璃,兩個孩子一個叫莫謹笙,一個叫莫謹楠。」
「莫璃,莫璃,會是她嗎?」。竹樓老人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抬頭看向黑漆的天空,有些惆悵地站了起來,「我愧對四娘呀,這麼多年了,連孩子的消息都查不出來。」
「大堂哥,你完全不用自責,此事怪不得你。」莫天齊勸慰道。
「不,是我負了四娘。才會連累到孩子失蹤,最後導致四娘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從此杳無音訊。每次我想起這件事情,就如刀割一般。我常想,當初,要是沒有娶柯玲瓏,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話說到這,莫天齊不大好勸了。柯玲瓏雖未扶上正妻之位,可這麼多年陪伴在莫天凌身邊,並且又是莫紫霜的親母,身份和地位也不是他能議論的。
……
莫璃坐在修練室,將煞氣珠放在孔槽里,引動了陣法。瞬間,大量的煞氣就彌漫了整個修練室。
沒有絲毫的遲疑,莫璃雙手迅速結印,引導煞氣引入百會穴,進入腦海。
一波又一波的煞氣被她吸收,紅色的氣體轉化為液體流向了全身經脈,一路運行著,在經脈里,氣流發生著肉極微小的震蕩,一些雜質被震蕩出流動的液體,沉積在經脈中。一輪過後,紅色液體流速變緩。莫璃不得不放緩對煞氣的吸收。
紅色液體被莫璃緩緩引導向丹田,就在紅色的液體流向丹田時,莫璃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身體整個經脈圖出現在腦海,一個頗帶玄奧的符文一下子出現在腦海,閃了一下就消失了。莫璃猛地睜開眼,愣了片刻,又迅速閉上雙眼。
符文雖然瞬間就消失,可是她一下子就將符文給記了下來。
那個符文是什麼?她不認識,可是她又感覺很親切,就像是經常看到一樣。可是,她確定她並不認識這個符文,她所知道的三千多個符文里並不包括這個。
為何給她一種熟悉感?
回想著符文的線條,雖然錯縱復雜,可莫璃對符文了解甚深,即便再繁雜,她也能弄得清清楚楚,絲毫不會混亂。突然,莫璃身子大震,如被雷劈一般,整個人都愣住了。
原來,人體本身就蘊含了各種玄奧符文。
她看到那個符文覺得熟悉,那是因為,它本身就是身體的一部份。
盯著那個符文,莫璃在腦海不斷破解它的運行軌跡,試圖知道它有什麼作用?慢慢地,腦海里涌入的煞氣被她組成了這個符文。
「轟」的一聲,腦海里像是響了一道雷,大量的煞氣像是受到召喚一樣,蜂擁涌向莫璃,沖向符文。
符文就像一塊很大的烏雲,立時就下起了紅色的細雨。又像一個過漏器一樣,紅雨純度竟然不含一絲雜質,而雜質全都被強行排出體外。
細雨一部份填充進了識海,一部份順著玉枕穴又流向經脈,流向丹田。
到了這兒,莫璃還是不大明白這個符文是什麼,不過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符文似乎能加速她吸收煞氣和轉化煞氣及提純煞氣的速度。
既然這樣,那這個符文就暫訂為轉換符文吧。
莫璃全力催動法陣,嵌入孔槽內的煞氣珠全都炸開,化為更濃厚的煞氣。煞氣以肉眼可見的漩窩漏斗形式急速的涌過莫璃百會穴,化為一場場紅雨。
當最後一絲煞氣被莫璃吸入,轉化,莫璃才睜開了眼。
足夠半年使用的量竟然一天時間里被吸收完,這速度聞所未聞。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修為,莫璃驚呆了。
竟然已經沖到了煉氣期十一層。
才一天時間就從煉氣期八層進入到十一層,這速度未免太驚世駭俗了吧?莫璃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她知道自己資質不錯,可是那只是相對而言,真要放在天才堆里,就顯得不起眼了。據影一說,雷洛的幾只貼身侍衛,全都是由天才組成的,隨便擰一個到六界,就可以稱得上絕世天才。可是再絕世的天才,也沒有出現過一天就進階三個等級的,這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
突然,莫璃想到那個符文,或許,讓這一切改變的,並不是她的資質,而是那個符文。
她一下子記起了金毛曾說過,「修練的最終的目的是尋找世界本源,所謂本源就是形成這個世界的規則,然後掌握它。世界本源看不到模不著,卻處處存在。人體有穴位無數,都可自成世界……
這麼說,人體自身其實就隱藏著世界本源力量,規則處處都有,卻無法發現。那個符文能造成那樣大的變化,又出自身體內,豈不是說,這個符文其實就是世界本源之一,世界規則之一?
莫璃激動了,她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