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風,吹拂在臉上,雨滴一滴一滴的落在蘇暮雲身上,然而蘇暮雲卻不敢有絲毫動作,甚至不敢催動真元,將雨滴排斥在真元罩之外。
「好可怕……」
敖冰艱難開口。
蘇暮雲等人,如今陷入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境地。
一種近乎絕望的大恐怖,將眾人縈繞,低垂的烏雲,仿佛將從天上壓下來一樣,將萬物摧毀。
離風潯皺著眉,身上開始燃燒起純白色的火焰,計都的虛影,在他身後凜冽而出,帶著徹骨的殺氣。
「喲,不錯的表情。」
青衣少年,冷森森的望著眾人,凜冽的寒氣,將眾人的心都凍結。
森林深處的開闊地,如今一片狼藉。
敖冰癱倒在地上,身上被開了十七八個大洞,嘴角沁出一滴滴金色的龍血。
一行人之中,唯獨蘇暮雲毫發無損,仿佛死神一般的青衫少年,總是似笑非笑的化作幻影,在蘇暮雲身邊兒飛過,將蘇暮雲身邊之人,打成重傷。
真月、陸痴、俞悲鴻……甚至是藍衫,均大口嘔血,不省人事。
至于離風潯,計都神星的光暈籠罩著他,似乎讓少年隱隱有些忌憚,並未對他出手,不過瞧他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乎計都神星,又對他並無多少威脅。
「小子,我為何不動你,你該明白。撤掉星隕大仙術」
青衫少年,冷冰冰的揶揄道。
離風潯苦笑一聲,他第一次有一種完全被看透的感覺,眼前這個人的眼神,似乎可以看透一切,卻又有著一種將萬物化為虛無的可怕光芒,極端可怕
「你到底是誰?」
蘇暮雲開口道。
一行人于魔域森林深處,隱藏身形,計量如何于原始天宗的陰謀之中月兌身,甚至分上一杯羹,本該萬無一失。
可這青衫少年,仿佛憑空出現,一身修為莫測,舉手投足之間,有著通天徹地的威能,縴細的手掌,仿佛蓋天的神峰一般,輕輕松松的將一行人全部鎮壓。
蘇暮雲被他定在原地,難以動彈分毫。
「我?有人稱呼我為東天之主。」
青衫少年,似笑非笑的望著蘇暮雲。
轟轟轟……
一眾人均是神色古怪,扯虎皮的事情干多了,還真容易踫上正主兒啊
前些日子,剛剛扯了東天之主的名頭,將月亮部族給收服,如今正牌兒東天之主就興致勃勃的過來找眾人的麻煩,這難道是現世報麼?
蘇暮雲苦笑聲聲,這尊古老的神祗,不是已經死了麼?難不成,他還是從時間長河之中,爬出來的麼?
蘇暮雲咧著嘴,道︰「我不相信」
少年笑了笑,嘴角勾起一個略帶溫暖意義的笑容,似乎有些拙劣,拿出一道水鏡照了照,懊惱的將水鏡丟在一邊兒,道︰「笑的果然很假,一看就不是真貨麼?不過,我可是貨真價實的東天之主哦?你出身于太玄宗門,閱讀過許多典籍,總該知曉,真正子虛或是之上修為的修士,可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只要有一點真靈在世,就總有還陽的一天。這一點,你的父親,可就是個不錯的例子咧。他還好吧?」
父親
他認識父親麼?
蘇暮雲心中升起一種極為疑惑的感覺。
依照此人的意思,他應該是以真靈還陽的上古東天之主,也就是傳說中的東天天帝
東天天帝和父親,又是如何認識的呢?他們又是什麼關系呢?瞧他所作所為,該不是找父親麻煩的吧?
「家父早已故去多時了。」
蘇暮雲覺得,裝傻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喲喲喲狡猾的小妮子,他自己蹲在犄角旮旯的青蓮秘府之中,可不是故去了哦,而且你們應該見過面吧?」
少年極為熟稔。
蘇暮雲心頭一震,無奈點頭道︰「正是如此。不知家父與前輩,可是舊時相識?」
「唔,前輩?這個稱呼,我有點兒不喜歡呢。」
少年笑眯眯的回答。
少年的表情變化無常,一會兒冷森的仿佛冰碴子,一會兒笑容和煦,仿佛四月陽光,這讓眾人心中,都有一種難言的別扭感覺。
「前輩手段通玄,修為莫測,不叫前輩,暮雲又該如何稱呼?」
蘇暮雲索性豁出去了,這般手段的人物,已經完全月兌離眾人所能對付的極限了。
他出手對付敖冰之時,他不過是點點手指,空間便發生扭曲,將敖冰身上炸碎了十七八個窟窿,分明就是子虛修為的大神通
加之他自稱東天之主,更是神秘莫測,蘇暮雲的手段,在他眼里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便是一百五十萬方靈石在他身邊兒爆炸,怕是最後連根毛兒都不會損傷。子虛修士,捕獲小碎片世界,身邊兒的空間,往往都是扭曲的。
若非領悟了空間法則,這一層空間扭曲,如何也打不破的
如今唯一所能做的,便是慢慢讓他放松警惕,一口氣開啟洞天,將眾人都吸入洞天,躲起來再說。
洞天鏡之上,還有一次無差別傳送未曾使用。
「是這樣麼?你該記得,有一個詞,叫做人倫。若是你叫我前輩,讓身在經樓峰的那個老頭子情何以堪?小師妹……」青衫少年,語氣怪異的道。
「你……你……你就是千年前那一位」
離風潯驚呼道。
離風潯此時,面色有些蒼白,白色的火焰雖說被他熄滅了,不過卻耗費了他不少壽命。
「小子,你還記得我麼?」
青衫少年笑道。
「紫宵被賜予太玄宗門弟子之中,最高的封號紫宵之人,我又如何會忘記呢?若是並未發生千年前那件事,你恐怕已經坐上了太玄宗門掌教的位子了」
離風潯冷冰冰的道。
「哦?記得還挺清楚麼?可是你為何只字不提,當初我打碎你的肉身,讓你星魂四散,三成的魂魄化成離亂勾,卻被一些宵小,給鎮封在天洞秘境的事兒呢?千年前,你不同樣,被稱為太玄宗門三星之一麼?計都、羅、混沌除了你似乎都死掉了,星族難道要絕種了麼?咦,你邊兒上的那個小子,似乎繼承了混沌的星痕,不過他根基太淺了,混沌星痕沒個千年根本無法施展全功,三星斜月洞,似乎還打不開呢。」
少年,也就是紫宵,笑眯眯的道。
「那是我的事」
離風潯冷聲道。
眾人听得雲里霧里,俞悲鴻則是眼神閃爍,他似乎繼承了了不得的東西呢。
能和千年前太玄宗門少掌門放對兒的修士,那……
俞悲鴻忽然有些頭暈。
混沌星痕,的確是他來繼承的。
「你說,你是我師兄?可是如今我的朋友,我的弟子,我的僕役,均被你打傷,這可不是師兄的作為啊」蘇暮雲心中驚訝,不過神色依舊淡定。
事已至此,慌張已然無用,只得坦然面對。
「他們麼?治好就是了。」
紫宵甩甩手,一片乳白的色的光芒,在虛空之中飄灑而下。
受傷之人,頃刻間便感覺仿佛諸神賜福一般的神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不論是任何傷痛,頃刻間都消失無蹤。
敖冰身上那十七八個窟窿,也被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填滿,然後緩緩的化作骨肉,敖冰輕哼一聲,猛然縱起身,發覺自己身上毫發無損,那乳白色的光芒,居然連帶他破損的衣物,都給修復了。
這,簡直是神跡。
「身為諸神之首,改動規則,雖說沒有在諸神大世界那般容易,這點兒小事兒還是做得的。」
紫宵打了一個哈欠。
「好了好了,剛剛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惡作劇,現在讓我們來談談正事兒吧」
紫宵繼續道。
神一般的力量、魔一般的隨性,蘇暮雲對于這位自稱是自己師兄的人,心中有著深深的警惕,冥冥之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眼前這個人危險的不得了。
抿了口茶,砸吧砸吧嘴,紫宵笑容淡淡的道︰「原始天宗那班蟲子的算計,你們也該知道了,有沒有興趣插一腳?」
蘇暮雲搖頭,道︰「修為之差,太過遙遠,避之不及。」
她沒說實話,洞天是她的依仗,這種事兒當然要瞞著紫宵。
「呵,挺有自知之名的麼?想不想要修羅聖胎?那可是能讓你父親重現世間的絕世神胎哦」
紫宵笑眯眯的道。
「自然想,可惜力有未逮。」
蘇暮雲繼續裝傻。
離風潯于一邊兒神色憂慮的看著兩人談話,他並未插嘴,這些事兒蘇暮雲自然會有她的決斷。
紫宵的危險,他比任何人都知曉,千年前的三星,均是一一隕落于他手。
紫宵不能容忍三星斜月洞開啟
「呵,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紫宵笑道。
「什麼?」
蘇暮雲一愣。
「我說我要助你一臂之力」
紫宵笑容隱隱,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蘇暮雲正待回話,卻見紫宵輕輕揮手,所有人頃刻間均動彈不得,一道空間的漣漪,憑空顯現,仿佛一個氣泡,將所有人都裝入其中,一點兒都不容反抗。
氣泡之中,包括月亮部族之人,均呆愣的看著這位喜怒無常,讓人根本無法揣度的神秘人,他們的時間,似乎也被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