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那會兒,歐陽子衿還很單薄,白襯衣下空蕩蕩的,悠悠最熟悉的,就是他們一起等公車的日子。
就像現在這樣,悠悠站在一旁等著,歐陽子衿負責攔車,那背影持續了好些年,悠悠早已經記在心里,不能抹去。
記得有次,悠悠感冒一直發燒斷斷續續的沒好,不巧剛下課走到校外,就下雨了,子衿用自己的書包擋住悠悠的頭,拉著悠悠一起跑去公車站牌下躲雨。
夏天的雨總是很猛烈, 里啪啦的傾盆大雨一刻也不消停,小小的站牌下站滿了躲雨的人,歐陽子衿怕悠悠讓雨淋著,用自己的身體擋出了風雨。
悠悠一直記得那天的味道,咸咸的雨水,還有灰塵揚起的嗆味,還有歐陽子衿的味道交織在一起,讓悠悠莫名心安。
那時候的他,也不過就是個愛拿著相機到處亂拍的小男孩,笑得有些靦腆,其實滿肚子的花花腸子。
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悠悠就是覺得安心,那次歐陽子衿為了保護她不被淋雨,自己被淋濕,還生了一場病。
年少的時候,總是不懂得那些莫名其妙的悸動是何物,只知道歐陽子衿這個朋友太夠意思了,現在想起,那些回憶,甜蜜里夾著苦澀。
車還是來了,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會像小時候一樣去擠公車,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吵一架然後微笑遺忘。
上車的時候,歐陽子衿猶豫了一下,但是最後還是開了車前座的門,讓悠悠一個人坐在後座,他以為,悠悠不想和他靠近。
而悠悠以為,,他已經不想靠近!
車窗外的風景飛逝,那些熟悉的,莫名的,糾結的,所有情緒,如今都變成了淡淡的苦澀。
這座城市有他們太多的回憶,而回憶的深處,卻是不堪的現實,他們都有些無法面對,沒有對方的以後。
如果走在這熟悉的景色里,身邊卻已經不再是這個人,那會怎樣?
司機很健談,開始的時候,還和歐陽子衿聊天,但是後來看歐陽子衿的心情實在沉重,也不好說話了,心里卻想,莫不是去離婚?哎如今的小年輕啊,結婚不到幾個月吧,這又離上了。
這段路,什麼時候變得短了?歐陽子衿和悠悠都有些不情願的看著,竟然那麼快就到了。
歐陽子衿深呼吸,付錢下車,等著悠悠走出來,悠悠看了看外面的歐陽子衿,也是深呼吸,然後下車。
來這里的人很多,但是很明顯能分得出來,來結婚的人蜜里調油如膠似漆,來離婚的都面色陰郁,愁眉不展,最嚴重的就是罵罵咧咧的那些了。
悠悠忽然覺得該慶幸,最起碼他們之間,還沒有走到大吵大鬧的那天。
歐陽子衿嘴巴動了動,但是還是沒有說話,他想說,他不想離婚,但是現在離不離婚的,已經由不得他了。
悠悠想了想,把手上的戒指拿下來,遞給歐陽子衿。
歐陽子衿沒有伸手來接,悠悠走到他身邊,拉他手逼他接,可歐陽子衿的手握成拳,就是不張開,悠悠也倔,說什麼也要把戒指給歐陽子衿。
兩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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