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蔣文文談過之後,蔣文文那邊就沒了音訊,可秦川一直準備著,他不停地與小伊萬聯系,通過小伊萬確定老伊萬的行蹤,小伊萬的中文特別地道,他開玩笑似的說,「秦川,要不我來做這個手術吧!我可以讓他永遠都醒不過來。」他的父親老伊萬已經退休了,在手術台上站了一輩子,老人想好好的放松放松,就是他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知道老人在哪兒。若不是秦川將一切詳詳細細地告訴了他,他還不一定幫這個忙,在他看來,秦川做的就是對的,所有喜歡的,即使用些手段也要握在手里。
「伊萬,我就怕你徇私,所以才一定要找你父親的。」秦川也開玩笑,不是他不想用小伊萬,而是小伊萬默默無聞的,而老伊萬聞名世界,蔣文文是不可能相信小伊萬的。
「秦川,你何必這樣。」如果換作是他,他不去害冷奕已經是極限了,怎麼可能去救他,以秦川的能力,這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冷奕的命,沒人會發覺,這樣費心地救情敵,他不理解,「那個女人不會領你的情的,如果手術失敗,他只會說你別有用心。」
「所以手術一定要成功,我愛著她,可也欠了她,既然她不愛我,我想把欠她的還上一些,她幸福了,我也就無所求了。」秦川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小伊萬的,不如說是對自己說的,他也不只一次地想置冷奕于死地,可是每每想起蔣文文神智不清地喚他奕哥,像個小貓似的賴在「奕哥」的懷里,他狠不下心,若冷奕死了,蔣文文遭受的就是滅頂之災,他舍不得再傷蔣文文。
「秦川,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你還是我認識的秦川嗎?」小伊萬不理解,好好一個大男人,竟讓情折磨得變了模樣,「听我的,就說沒找著那老頭,只要冷奕死了,那女人只能是你的。」
「伊萬,你可能不相信,現在的我只想成全。」現在的蔣文文已經不再避他如蛇蠍,能這麼平平靜靜地和蔣文文相處下去,他已經很知足了。只要蔣文文還好好的,至少他的孩子們還有親生的媽媽。
「行了,我也說不動你,那死老頭剛來電話,說是想去中國旅行,我讓他後天去中國B市,你接機去吧!」小伊萬不耐煩地收了線,冷酷的秦川竟成了情聖了,他接受不了。老伊萬沒想去中國,是他鼓動去的,忙他是幫了,至于冷奕的命能不能救回來,那就得看上帝的了。
秦川無耐地收了線,在那麼多學員里,之所以他能與小伊萬交好,就是因為兩人性格相像,都一般地冷酷無情,他現在這樣小伊萬接受不了很正常。可是老伊萬後天來,蔣文文那邊還沒消息,他怎麼辦好呢!正想著蔣文文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秦川,那個腦傷博士你聯系上了嗎?」蔣文文不知道與秦川說話用什麼語氣合適,開口就說正題。如果秦川肯幫忙,她也不用說什麼客套話,如果他不想幫,她說得再好听也沒用。
「這麼長時間沒見,就不能問問我過得好不好?孩子們過得好不好?」秦川知道蔣文文這是決定為冷奕積極治療了,這段時間他的工作總算沒白做。
「我昨天才去看過孩子們,他們好著呢!」蔣文文說話的聲音小了下來,求人辦事哪兒有她這樣的,據說那個老博士已經一年沒上手術台了,就是人在哪兒也沒人知道,秦川能聯系上他,也一定費了不少心力,她怎麼能不領情,「你……你還好吧?」既然人家讓問就問吧,求人的總不能裝大爺吧!
「我現在忙,晚上六點能到老宅,你要是有事去那兒等我。順便陪孩子們玩一會兒。」秦川其實沒有那麼忙,可是他就是自私的想讓蔣文文多陪陪他,多陪陪孩子,冷奕若是醒了,怎麼可能讓蔣文文與他來往,他也只能充分利用現在這麼點少得可憐的時間。萬一冷奕醒不過來,他希望蔣文文能看在孩子們的面子上留在他身邊。
「那好吧!」蔣文文特意選在上午打電話給秦川,就是希望今天能把事情定下來,可秦川到好,一竿子支到晚上,這段時間讓她做什麼啊!她惦記著冷奕的傷病,沒心情做任何事。
在公司吃過午餐,蔣文文就坐不住了,她開車就去了秦家,在B市開公司後,她有時候自己開車,家里那幾個老的雖然不贊同,可也沒強烈地反對,畢竟蔣文文不是十幾歲了孩子了,他們不能跟一輩子,早晚得放手,既然蔣文文自己想強大,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
到了秦家兩個孩子還在睡午覺,倒是蔣諾在這兒讓她意外了,蒂諾看見蔣文文進門,樂顛顛地跑了過來,「媽咪,你來接我的嗎?」到底是小孩子,自從冷奕受傷後蔣諾再沒見過他,現在提的少了,冷奕再不醒,蔣諾可能要忘記他這個爹地了。
「今天怎麼沒上學?」蔣文文就受不了兩家老爺子這一點,動不動就不讓孩子上學,說是在家里他們也沒少教。
「太爺爺接我來打槍,媽咪,爸爸的槍法可厲害了,我想讓爸爸教我。」男孩子還是和爸爸親,冷奕健康的時候,蔣諾從來都是圍著冷奕轉,想想冷奕好了,蔣諾可能已經不認識他了,蔣文文的心就抽痛,蔣文文忍著要落下的淚,「爸爸忙,太爺爺找的師傅也是最厲害的。」
秦老太爺專門為蔣諾定做了一把小手槍,又讓身邊最得力的警衛教他,只教了幾次,蔣諾竟打得有模有樣了。
「我給爸爸打電話了,他說馬上就到。」蔣諾無比驕傲地說,家里這些人都寵著他,他那冷酷的爹也對他惟命是從,他只一個電話,他爹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諾諾,你怎麼跟爸爸說的呀!」秦川愛孩子不假,可他不是毫無原則的人,蔣文文不相信蔣諾一個電話他就能馬上到。
「我說諾諾想爸爸了,想得頭都疼了。」蔣諾說這話的時候眼里閃著狡詰的光。他這招百試百爽,現在竟然用在了他冷酷的爸爸身上。
秦老爺子正好從樓上下來,「這小子,鬼精鬼精的。」那神態那語氣,是又自豪又無耐。
「秦爺爺,諾諾都被您給慣壞了。」蔣文文笑著抱怨,這幾個老的都慣著,只她這一個當媽的是壞人,難怪諾諾幾天不見她,也不想她了。
「慣不壞,這小子可知道看眼色了,不該做的不會做。」秦老爺子越與蔣諾接觸就越遺憾,這小子完全遺傳了秦川的軍事天賦,會看地圖,對槍、炮、戰斗機這些武器特別感性趣。而且生了一張笑面,會溜須拍馬,這要是長大了,兩個秦川也趕不上他。可惜歸了蔣家,當初他就不該心軟,讓了一步,把老ど給蔣家不就行了。秦老爺子是沒活到老ど長大,他要是看到蔣勤的成就,估計就不這麼想了。
蔣文文還沒坐下,秦川就進來了,蔣文文不願意了,她打電話的時候秦川說忙,這蔣諾一個電話他就不忙了,說到底他還是不願意幫忙,「怎麼?你忙完了?」
秦川一听蔣文文這語氣,就知道她誤會了,「有個活動取消,下午就閑下來了。」他也不多說,省得蔣文文認為他心虛。
「爸爸,你回來教我打槍的嗎?」蔣諾跑到秦川跟前,秦川一彎腰將他抱了起來,「諾諾長大了,快上學了吧!」這話他是對著蔣文文說的。蔣諾的事他們秦家不能太操心,畢竟已經是蔣老爺子的後人,一切都得蔣家做主。
「我爸爸聯系的學校,是部隊子弟學校。」秦川知道,那個學校不是什麼人家的孩子都能進的。「蔣諾喜歡軍事,我爺爺和爸爸都想讓他往這方面發展。」那所學校從小就抓這方面,雖然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辛苦,可學的卻多。
秦川沒說什麼,蔣家安排的當然是最好的。
「好!」秦老爺子坐在旁邊說了話,「這小子適合往那方面發展,秦川,諾諾想讓你教他打槍,快去吧!文文也陪著,難得你們倆都有時間陪陪孩子。文文也把槍法撿起來,別等用的時候撓頭。」蔣衛平的孫女不可能對槍一竅不通。
秦家的射擊場地很大,露天的那種,三個人戴著太陽帽站在太陽下,警衛拿過幾把槍,秦川故意挑了個有分量的遞給了蔣文文,他不知道蔣文文會不會,不過爺爺說了,相信蔣文文應該懂一些,最好是一點不懂,他可以教蔣文文。
蔣諾自己有一個單獨的訓練場地,這里不適合他,他拿著自己的小槍,看著爸爸和媽咪,其實蔣諾也不是非得讓秦川教,他就想和爸爸多呆一會兒,他那兩個弟弟和爸爸睡在一個房間里,可他要好長時間才能見到爸爸一次。
他想爹地,爹地已經好久不來看他了,媽咪也總是不高興,他猜爹地是不要他們了,所以他不敢在人前提爹地,他也不敢說想爹地。
蔣文文接過秦川遞過來的槍,掂了掂,她確實沒用過,本來她的槍法就是蔣老爺子逼著學的,也就是個一般水準,而且這麼多年沒用過,她都忘了怎麼用了,她回頭看了眼蔣諾,心想,我總得比兒子強吧!
舉起手臂開了一槍,根本沒打著耙,再打,還是一樣。蔣文文抬手就開槍讓秦川很意外,看來對蔣文文他是真不了解,雖然都沒打中,可蔣文文那自然的神態可不是拿了一次兩次槍的人該有的。
秦川走到蔣文文身後,一手托起蔣文文拿槍的胳膊,「臂力不夠,槍不穩,現在瞄準,打。」蔣文文再打出一槍,中了個七環,再打,連續地打了五槍,最好的成績是8環,秦川站在蔣文文身後,托著蔣文文的胳膊,聞著蔣文文身上淡淡地清香,不自覺地低喃了句,「冷奕,你為什麼要搶走她。」
槍聲掩去了秦川的聲音,可蔣文文還是察覺到秦川說了什麼,只是她沒听見,她回過頭看著秦川,那疑惑的表情就是在問,「你說什麼?」
「打得不錯。」秦川訕訕地放下扶著蔣文文手臂的手,讓自己離蔣文文遠點,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還有什麼不甘心的,既然選擇了成全,就得管住自己的心。
蔣文文回過頭用自己的另一只用托住手臂,再打,竟有幾槍打中了紅心。還不錯,她見好就收,回過頭看著蔣諾,「我們陪諾諾練吧!」
「不,我還沒看爸爸打槍呢!」蔣諾仰著小臉期待地看著秦川,都說爸爸打的好,他得看了才信。
「好,爸爸打。」秦川拿過蔣文文手里的槍,一抬手就打出了五槍,都打在耙中間,那隨意的神態,揮灑自如的動作,讓蔣文文都看走了神。
「爸爸真厲害!爸爸比媽咪厲害!」蔣諾拍著手,還不忘奚落蔣文文。
「行了,小壞蛋,看你打得什麼樣吧!」蔣文文可沒忘記他們是來陪孩子的,都說孩子有軍事天賦,她是最討厭槍啊炮的了,這小子倒是一點不隨她,只是這開朗勁兒不知是像誰,她和秦川都沉悶,只有冷奕還算開朗些。
一想到冷奕,蔣文文的心就沉了下去了,蔣諾可能已經忘記冷奕了,看秦川和警衛交待著什麼,蔣文文蹲看著蔣諾,「諾諾,你還記得爹地嗎?」冷奕那麼愛蔣諾,蔣文文想像不出,如果冷奕醒來見蔣諾不認識他會傷心成什麼樣。
「爹地不要我了,媽咪,爹地不要我了!」蔣諾再最想冷奕的時候,冷奕始終沒出現,對冷奕他失望了。冷奕受傷就沒站蔣諾知道,畢竟孩子太小,怕他心里的陰影。
「爹地怎麼會不要諾諾,他只是病了,很快就會回來的。」蔣文文沒想到蔣諾這麼在意冷奕,她心里高興。
「爹地病了?」難怪每次他提起爹地,媽咪都很傷心,原來爹地病了,爹地沒有不要他,「媽咪,我想爹地!」蔣諾一听說冷奕病了,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咱們不打槍了,看爹地去!」
他們沒注意秦川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跟前,正好听見了兩個人的對話,他放下公務回來陪兒子,可他的兒子最在乎是冷奕。秦川不自覺的把拳頭攥得緊緊的。
「諾諾,爹地在國外治療,就快回來了,等爹地回來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蔣文文說完就將蔣諾抱在了懷里,她的諾諾和她一樣,都在等著冷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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