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禽相悅 第一卷 碧水清漣,搖碎雲天 第一百五十六章情疑

作者 ︰ 藍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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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槐花巷出來後,容悅便向周興辭行。

周興哪敢阻攔,他把容悅接到自己家中,起初是為了軟禁,後來是為了巴結。有庾琛這樣強大的背景在,他對容悅畢恭畢敬,唯恐招待不周,容悅的走和留,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容悅搬去了安平客棧,既然她的侍從在穆遠那兒早過了明路,她也懶得再遮遮掩掩。她還得在平城逗留幾天,回鄉之前,有些事需要安排,有些人需要交代,跟自己的手下住在一起,行事比較方便,也可以擺月兌了祁渝的糾纏。

對于那個越看越像七皇子穆奕的人,她心里充滿了戒備,不知他到底什麼來路,又懷著怎樣的目的,總之是個麻煩人物,惹不起,就躲著吧。

放下簡單的行李,凳子都沒坐熱,庾琛就來了。

「你不會也在監視我吧?」容悅瞪眼質詢,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她答應幾個月後隨穆遠回府,轉頭就跟庾琛商量著出海;她答應隨庾琛出海,卻又變卦返鄉,她都快墮落成到處扯謊的騙子了。

可不這麼做,她心難安,蕭夫人就是她的軟肋,是她最大的弱點,不把蕭夫人安置在一個絕對穩妥的地方,她哪兒都不能去,什麼事也不敢做。

庾琛笑得毫無負擔︰「在平城這邊,有什麼消息是我不知道的?何須刻意監視。」

「狡辯隔壁鯰魚村王二麻子家昨夜下了三只豬崽,你也知道嗎?可見,是有指定監視對象的。」

「好吧,我承認,我關心你,我想念你,我每天都想見到你,又怕給你添麻煩。理智告訴我,應該給你時間處理歷史遺留問題,情感上卻倍受煎熬,退而求其次的結果,就是我派了親信跟著你,隨時了解你的情況,打听你的消息……」

容悅目瞪口呆,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古裝美男,半晌做聲不得,這人,真是永琛大人穿來的?

永琛大人又嚴厲又古板,為人一本正經,言辭簡捷明了,不會說無意義的話,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整個人像按程序設計的,半點情面不講。她還記得永琛大人按著秒表,敦促她一遍遍練習障礙越野,為了提速零點零一妙,可以讓她多練幾千上萬回,哪怕她累得像一灘爛泥,仍只能換來硬邦邦的一句︰「起來,繼續」

要是他像現在這樣滿口甜言蜜語,說不定她早動心了。她雖性子冷淡,保守被動,卻也不是木頭做的,毫無人類情感,若有人七年如一日追求呵護,她怎麼可能無動于衷。

努力搜尋記憶,無數片段閃過,都是他們公事公辦的樣子,他的嚴格,她的努力,沒有一個可以證明,他曾隱晦地表達愛意,不管是用語言,還是用行動。

容悅忽然不確定起來︰永琛大人真的愛過她嗎?

男人是易動情的雄性動物,曾有男人為雄性作注︰愛情,就是看到喜歡的雌性,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肚去,此前的種種表現,都是為下肚做準備。

當年看到這個注解時,容悅腦海里浮現的是眼冒綠光的餓狼形象。

有鑒于此,永琛大人未免表現得太冷靜了,簡直是古井無波。

如果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能在長達七年的相處中,絲毫不露痕跡?

遵守紀律固然重要,可從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永琛大人完全可以私下里跟她挑明,然後兩人統一立場,先以同事身份相守,等退休後再正式戀愛結婚。他什麼都不說,就不怕她中途被人搶走?

她可不是沒人要的滯銷貨,前世的她,容貌精致,身材性感,絕對吸引眼球,就算因工作原因不便與人結婚,談個短期戀愛還是可以的。永琛大人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守著她,有時為了不暴露身份,他們甚至幾個月不聯系。

凡事經不起琢磨,容悅又一次陷入迷茫中。

仔細分析前因後果,一切皆起因于一個夢。

她在夢中見到對著自己尸體哭泣著示愛的長官,震驚之余,大為感動,又內疚于長官因她而穿越,這才有了以心相許的沖動。

然,詩詞中都說,「好夢無憑」、「夢魂無據」、「事如*夢了無痕」,她何以就能憑一個夢決定一切?

容悅知道不該懷疑自己的長官,以前也從沒懷疑過,可今天,听到從庾琛嘴里很順溜地冒出一串串情話,她驚悚了,無措了,然後順理成章地懷疑了。

看來她認識的永琛大人僅是他的一個側面,他的另一面,那個會煽情會**會說肉麻話的他,是她從沒見過的。

容悅甚至懷疑,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永琛大人是不是也像這樣對別的女人說過情話?

按他的說法,他穿過來的這兩年,一直忙于軍中事務,沒收通房,沒納妾,沒娶妻,古代的軍營中又沒女兵,也沒可能跟女勤務兵或女文公團員發生點兒什麼——最後一個去處,青樓或慰安所,做什麼有可能,說就難了,這麼高貴的男子,肯對歡場女子說情話嗎?

也就是說,他的情話是前世訓練出來的。

容悅垂首而坐,漸漸黯淡了眼神。

「怎麼啦?一直低著頭嘰嘰咕咕的。」

「我哪有嘰咕。」

「你嘴上沒嘰咕,心里在嘰咕,我還不了解你?」

听听這語氣,瞧瞧這眼神,多麼熟捻,多麼親昵,好像時空的間隔,數年的分離,都沒有對他們產生任何影響,他們甫一重逢,就找回了所有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心底暗諷,容悅差點哀嚎出聲,這就是職業病啊。臥底做久了,看誰都是兩面人,對誰都無法信任,生怕一旦撤去防護,就會萬劫不復。

這是她的長官,對著她的尸體示愛的長官,因她而穿越的長官她怎麼能連他也懷疑?

「對不起。」容悅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庾琛收起笑容,他忽然有點害怕听到對不起的理由。

「我不該……」懷疑你,「不該……」諷刺你,「不該……不跟你商量,就決定回鄉探母。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給我一個地址,我想,你也不可能始終在海上漂著,總要上岸補充給養,等我從老家回來後,就到你補充給養的地方等你,然後咱們再跟你一起出海。」

庾琛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擔心起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不然你不會突然要回去。」

看著他純然關切的眼神,容悅一陣羞愧,暗暗在心里發誓︰除了我母親之外,其他任何事我都不再瞞你,我無權將母親置于危險中,但我自己,連命都可以給你,本來,你前世就是因我而死,我還給你也應當。

穆遠對她再好,她也沒法交付身心,她怕恩愛纏綿後,等著她的是冷漠,是忽視,是恣意傷害的殘忍。

穆遠一次只能愛一個人,愛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是神,是需要捧在手心呵護的珍寶,至于他名下的其他女人,度日如年也好,要死要活也罷,都不與他相干。他的愛是一束耀眼的光,只能照亮一個人,身旁的其他地方都是黑暗。

得到他的愛幸福如天堂,一旦失去,也會陷身孤寒地獄。

而同樣的待遇,如果是庾琛給予的,她不會怨,更不會恨。

因為,她對穆遠已經動情,有情就會有期待,穆遠恰恰是不能期待的人;對庾琛,則很難引起男女之思,他們的相處模式早已固定,就是上司下屬,男女搭檔,也許萬分默契,互信互愛,卻不是男女的那種。

最關鍵的是,她欠了庾琛有欠就該還,所以,何必計較庾琛以前是不是愛她,沒有所謂愛情的牽絆,他們才能相處得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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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力氣寫了,今天只能二更。

剩下的一更,明天或後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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