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禽相悅 第一卷 碧水清漣,搖碎雲天 第一百九十九章要承諾

作者 ︰ 藍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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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徽一家回碧水城了,那里將會上演怎樣如火如荼的宅斗,都已經離容悅遠去,她只要留人在那邊收集消息,了解大致戰況即可。

至于容恬難掩喜色的原因,容悅也搞清楚了,原來是前幾天夏御到訪,跟夏夫人約定了婚期,就是在下個月的二十八。容恬等了這麼久,終于等來了好日子,難免心花怒放,可她父親都這樣了,她也笑得出來,莫怪有人說,往往父母最溺愛的那個,就是最不孝的孩子。

次日容悅回了一趟牛頭莊,把這些告知蕭夫人,她露出解恨的笑,說了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

見容悅訕訕,蕭夫人忙道︰「我不是說王爺……其實我們做女人的,男人對外人怎樣都不打緊,只要他對我們好就行。多的是外面豪爽義氣,大魚大肉招待友朋,家里女人節衣縮食的所謂義士;更有那被千代傳誦,在主公遭難、饑餓難忍時,殺子以奉的所謂忠臣。嫁給這樣的男人,才倒了八輩子霉。女兒,娘知道你心里有怨,怨娘不該跟外人合伙給你下藥,可娘真的是為你好,娘好歹多活了幾十年,看人不說很準,總不至于太走眼……」

容悅笑著打斷︰「娘多心了,我並沒有怨您,只是討厭那種軟弱無力,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掌控的感覺。」

蕭夫人握住她的手︰「都說王爺對你萬般寵愛,娘想听你說句實話,真是那樣嗎?」。

容悅答道︰「新婚嘛,自是如膠似漆,新開的茅廁還三天香呢。」

蕭夫人笑嗔︰「哪有這樣說自己的。」過了片時,笑容淡去,聲音低婉,似悲似嘆︰「娘初嫁你父時,他也是眷愛憐惜,原來的通房侍妾都撇在一邊,連續幾個月只陪著娘,直到娘懷上了你,才去別人屋里走動。」

怕女兒多想,又安慰她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父娶為娘之前,屋里就有了十幾個通房侍妾,王爺可沒有,他至今只有你一人,單憑這一點,就值得嫁。女兒啊,你是沒吃過那種妻妾爭寵的苦,每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去寵愛別的女人,還要裝賢惠,還要吩咐廚房給他們炖補湯……」

容悅苦笑,她和穆遠的將來,焉知不是如此?就像蕭夫人,不也有過幾個月專寵的日子?

曾有人這樣寫道,「起初,愛情讓時間消失;後來,時間讓愛情消失。」

更何況,穆遠對她,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征服欲。

容悅在牛頭莊待了一上午,中間起碼有一個時辰,蕭夫人在她耳邊不厭其煩地叮囑︰「女人最終能依靠的,不是丈夫,而是孩子。只要你有兒子,管他男人怎麼變,都動搖不了你在府中的地位。」

容悅不斷地點頭,她相信,蕭夫人這樣說,固然是為了早日得到嗣孫,也是真的為她著想,真心替她打算。

七月十九,穆遠實踐諾言,帶著她離京避暑,往百花谷的方向而去。

皇帝派到雍王府召穆遠進宮的人又撲了個空,氣得皇帝摔了一套罕見的紫玉茶具,一面摔一面恨恨地想︰死小子,本來準備留給你的好玩意,現在老子直接摔到地下,摔碎了也不留給你,讓你跑,讓你跟老子唱反調……

皇帝精明中兼有江湖混混的無賴狂放,兒子厲害中夾雜著不按牌理出牌的任性,這父子倆永遠明里爭吵,暗里較勁,也許他們自己都沒發現,他們其實很對對方的脾胃。

穆遠走了,皇帝頓時覺得宮里空了許多,日子也越發寡淡無味起來,近侍們挨罵受罰的次數成倍增長。小金子公公流著寬面條淚,看著雍王府的方向深情呼喚︰三殿下,求您快點回來吧,您不在的時候,奴才們可苦了,沒人跟皇上吵架,他心里憋著火,天天找奴子們的茬,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嗚嗚。

馬車里閉目養神的穆遠狠打了幾個噴嚏,容悅伸手撫在他額上試溫,嘴里喃喃自語︰「沒發燒啊。」

某人立刻打蛇隨棍上︰「我頭痛,頭暈。」一頭說,一頭拱進懷里,滑到膝上,拿香香老婆的膝頭當枕頭,還拉過她的手來,嚷著要按摩。

容悅失笑︰「你到底是頭痛,還是頭暈啊。」

「又痛又暈。」

「那嚴重了,快停車傳文大夫,給你好好煎幾碗藥吃。」苦死你。

「不用,不用,就是稍微著了點涼,太陽穴那有點漲痛,你給我揉揉就好了。」

容悅朝車窗外翻了個白眼,手被扯著掙不開,認命地按摩起來。

也虧了這豪華型車廂,才放得下一張矮榻,一張小桌,角落里還有一個釘在板壁上的小冰釜,里面冰著各式飲品和水果點心。

容悅的目光才從冰釜上滑過,那人就出聲問︰「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停下來吃點東西?我們出來也有兩個時辰了。」

容悅低頭笑問︰「你不是閉著眼楮的嗎?」。

「我閉著眼楮都知道你要什麼,我將來死了,你也照樣逃不開我的視線。」

容悅做了個怕怕的動作︰「鬼大仙,放過小女吧。」

「不放」穆遠又不知挑動了那根神經,猛地坐起來問︰「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不得善終,你願不願與我同生共死?」

容悅心里一咯 ,他的意思,不會是一旦他奪嫡失敗,就要隨他去死吧?

若論個人意願,她自然是不情願的,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能把穆遠這樣的人逼得走投無路,可見對方之強大,作為穆遠的王妃,她除非逃到海外,否則終歸是個死字,既然凶多吉少,何不在言語上滿足他,于是答道︰「真遇到那樣的情況,我會努力幫你月兌困,助你死地求生,我也勉強算是個高手,關鍵時刻,也能起到一點作用的。你放心,不管在何種情況下,我都不會背叛你。」

這點承諾她能毫無負擔地給出,因為在容悅的觀念里,背叛,是指出賣同志,投靠敵方陣營的行為。至于感情變淡後,男方另有所愛,女方死心出走,那是處理情感的方式,君既無心我便休,與背叛扯不上關系。

穆遠所理解的背叛與此有多大差距就不知道了,反正听了容悅的話後,他很開心,抱緊容悅道︰「我不求你幫我,只要你不離開我,無論生死都不離開我,你能答應嗎?」。

容悅垂下眼睫,這人今天不得到明確的答復是不會干休的。關鍵時刻救不救他都不在乎,只在乎她是否肯跟他生死與共,果然是偏執狂腦子里的思路就是與眾不同。

她本不願欺騙,可這時,卻不由自主地點頭︰「好,我答應你。」

穆遠的吻隨即落下,舌頭纏住她的舌尖不放,一只手捧著她的翹臀,一只手小白兔,頂得她發痛,忍不住閃躲時,被他按住,喘著粗氣警告︰「別動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容悅月復誹︰你什麼時候客氣過。

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待呼吸平息後,穆遠才吻著她的額頭道︰「你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我們一定會長命百歲,白頭偕老,一起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享盡人間富貴。」

「平安喜樂就好,若說富貴,我們現在就夠富貴了。」

「傻丫頭,你真當我是那利欲燻心,只喜歡貪權弄勢,不曉得過安樂日子的?我小時候的理想,是長大後做個百事不問的富貴閑王,娶個心愛的女人當妻子,再把母妃接到王府里共享天倫之樂,省得在宮里爭閑氣,我母妃也是這樣希望的。可經過一些事後,我們都明白,我們不爭,人家只會以為我們裝腔作勢,決不會有絲毫手軟,尤其是我的出身,在諸皇子中,是第二個有資格爭奪那個位子的,皇後和太子一向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父皇在時就屢屢下黑手,一旦山陵崩,這偌大的楚溟國,根本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靜默半晌,容悅低聲道︰「也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穆遠輕扯唇角︰「這話地道,就是這意思。」

容悅第一次對穆遠起了同情之心,投胎這活計,就跟做生意一樣,高回報,總是伴隨著高風險。

頂著皇上最寵幸的皇子頭餃,那場奪位之爭,穆遠注定不能置身事外,就像他說的,即使他真的無心,別人亦不會相信,與其消極等死,不如奮力一搏,興許能有一線生機。

那把黃金打造的椅子不好坐,誰都知道,可情勢不由人,身在劇中,不想領盒飯,就只能賣力出演,爭取打敗所有的對手,成為笑到最後的豬腳。

小蓬山上的遇刺案,容悅到現在仍記憶猶新,太子恨不得早點除掉穆遠這個心月復大患,培養的死士,只怕多是為他準備的,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有什麼權力要求穆遠被動挨打?

如今,二人已然成婚,不獨穆遠,連她自己,都成了劇中人,戴著王妃的頭冠,陪他上演一出奪位的戲碼,甭管是勝是敗,都得共同承擔。(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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