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神秘阿黑(332)
遠山如黛，近水清澈如碧，百花爭奇斗艷，陣陣清香沁人心脾——一片安寧詳和的美麗景致。
傍晚時分，村子里的人架起了篝火。阿達很是熟練的將那頭巨大的野豬去毛剖月復洗淨，然後架在一根巨木之上來回翻滾燒烤。油脂滋滋地掉入火堆，火堆又借油猛漲，火苗高漲。這時，阿達又才在冒油的豬肉上放入佐料，不一會兒功夫，野豬肉就散發出濃濃的香味，清香四溢。
聞到這股香味，知道離開飯的時間不早了。村子里的人都陸陸續續出來了。瑤瑤手持風鈴，瞪著一雙大眼楮，定定看著巨木之上的野豬，不時吞著口水。刀無痕見肉已熟透，準備先撕下一塊給瑤瑤，但這時，卻被阿達蠻橫禁止。這里的人很是和善，此時卻是分外的固執。而瑤瑤也只是定定看著，卻並不開口索要，讓刀無痕感到很是奇怪。
村子里面的男人體格都很健壯，又高雙粗；而女的卻是高挑苗條。此時，見有外人到來，很多人都陸陸續續的圍了上來，盯著刀無痕好奇的看個不停。
「爺爺，開飯了！」見很多人都出來了以後，阿達拉開嗓子大聲吼道。
听到阿達的叫聲，全村的人都朝著火堆圍了上來。全村老少二十多人緊緊圍在這個大火堆旁，有說有笑，好不熱鬧。而在大火堆的正中，留著一個空位。想必就是留給阿達口中的「爺爺」。正當刀無痕疑惑間，一個留著兩尺來的銀白胡須，滿頭銀發的老者走了過來，這老者名叫端木，是天之村的族長，也就是阿達口中的「爺爺」，端木對刀無痕和善的點了點頭，道，「歡迎你，小伙子，我們這里很久都沒有見過外人了。」然後親手將野豬的四條腿撕了下來。
刀無痕擦了擦手，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道這小山村的人怎麼還這麼客氣？端木族長居然親自為自己撕肉？就在端木動手撕肉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只是看著，卻並沒有動手。刀無痕正待伸手從端木手中接過豬腿時，哪知端木卻提著四個豬腿，再砍了半邊豬肉，然後一手托起阿鐵和可牛打的小山般似的獵物，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緊接著，黑暗中傳來了吼吼的叫聲。這聲音悠長而又慘烈，讓人不寒而栗。听到這聲音，眾人的神色都有些黯然。但是很快，那聲音很快又安靜下來，刀無痕似乎看到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那是……」刀無痕很是疑惑，輕聲問了問身旁的阿鐵。
「爺爺說，阿黑很辛苦，所以說，只能等阿黑吃了我們才能吃……」阿鐵沒有言語，倒是一旁的瑤瑤女乃聲女乃氣的說道。
「阿黑是誰？」刀無痕忍不住問道。
「阿黑是神獸，是我們村子的守護神……所以每次吃飯都要先祭阿黑……」瑤瑤女乃聲女乃氣的說道，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時，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看樣子是瑤瑤的母校，急忙伸出手來捂住瑤瑤的嘴巴，不要她再說下去。這少婦有些歉意的說道，「孩子胡言亂語，先生別見怪！」
這時，刀無痕見周圍的人神色有些古怪，便不再問了，而是老老實實坐著。
「爺爺，阿黑又發怒了？」阿牛見端木臉色不好，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啊，阿黑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白發端木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
「阿鐵，去把酒拿來，難得有客人，大家敞開肚子喝！」很快，端木的神情又恢復了平靜，對少年阿鐵說道。
「好嘍，又能夠喝酒了！」這時，幾個少年開始嚎叫起來。
「先生，你從外邊來，你是不知道啊？酒在我們這里越來越是稀有之物了。現在，只有在逢年過節或有喜事的時候才有機會喝啊。今天先生從外邊來，是大喜事啊！」這時，見阿鐵抱酒去了，旁邊一個皮膚古銅色的中年漢子一邊大口吃肉，一邊說道。
「不好了，爺爺，酒沒了！」阿鐵身形似箭，只提著一個兩尺來高的小壇子，悻悻道，「只有這點了！」
「什麼？我那我的酒呢？那可是百年陳釀啊……而現在，再也釀不出酒了……」端木神色一緊。
「嗷唔……天地之間有只鼠，神通大無邊，鑽天徹地鐵臂神拳，縱橫天地一身是膽……」忽然間，從山那邊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嚎叫，「好酒，來，再走一個！嗷唔……」
「該死，又是哪只鼠！」听到這個聲音，阿達把腳一跺，惱怒道，「這豬肉我倒是看住了，沒讓他偷吃，但沒想到他把爺爺的酒給偷喝了……這個家伙……」
「鼠哥哥又開始唱歌了，難听死了……」這時，瑤瑤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耳朵，老氣橫秋地嚷嚷，惹得眾人不由哈哈大笑。
「哈哈，由他去，鼠不偷東西？那還是鼠嗎？」端木倒是頗為豪邁，當即大笑道，「來，這位小友，我們就將就。那酒只要到了那鼠的手上，多半是有去無回了，難道還能鼠口奪食？」說罷，便一人倒了一碗酒，一邊吃豬肉，一邊開懷大飲。
「阿達，敢不敢再來摔一個？」幾碗烈酒下肚，身如巨牆的阿鐵站了起來，一躍到空地，大聲說道。
「這有什麼不敢？來，比比！」阿達發出一聲怪叫，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一跳而起。只見兩人使勁的抓住對方肩膀，腳下用力，想將對方扳倒在地。
「好好好！」眾人見兩人比試，紛紛拍掌稱快，端木也笑而不語。
「嗷嗚……年少不識愁滋味，偏為賦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嗷唔……」這里民風純樸，風景如畫，刀無痕卻感覺有些古怪，也不知道那只怪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听村里人說，這些年這頭鼠一直在這里。既然是怪鼠專程找來自己，肯定有事情，絕計不會這樣讓自己白吃白喝。
酒酣飯飽之後，刀無痕循聲而去，只見那只巨鼠正將那只一人來高的酒缸頂在頭上，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大口大口的喝酒，滿臉通紅，雙眼迷離，似有淚光閃閃，嘴里神神叨叨，似乎滿月復心事。
「小子，想搶我的酒喝？門兒都沒有……」醉醺醺的飛天通靈鼠見刀無痕走來，趕緊抹了一把眼淚，抱著一人高的酒缸，轉身就跑。
「嗷嗚……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嗷嗚……」飛天通靈鼠一瞬間跑得無影無蹤，不一會兒，遠山中又傳來一陣長嚎。
「吼吼……」遠山漆黑，如一條墨龍，正在這時，從遠山傳來了阿黑的叫聲，聲音蒼涼而煩躁。刀無痕循聲望去，只見那里魔氣沖天，一朵朵魔雲黑壓壓的懸在山頂。而白天時分，刀無痕卻是分明記得那里花兒朵朵，百花爭艷，美麗如仙境。怎麼一到晚上，就成了魔雲滿天？刀無痕常與魔族打交道，對魔族自是比較熟悉，心下疑惑，當即邁開步子，便朝那叫聲處走去。
「小友，那里很危險，那個地方你不能去！」不知什麼時候，端木突然出現在刀無痕的身旁，這時開口道。
「老人家，這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這里究竟怎麼了？」刀無痕竟然不知道這端木是什麼時候出現身後的，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修為明顯不弱，不由心里暗暗警惕了下來。這個看似純樸美麗的小山村，處處透著太多的詭異。
「小友，既然是被飛天通靈鼠找回來的，那就是友非敵。但天之村的情況，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端木神色平靜，但眉宇之間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焦慮。
「嗷嗚……阿黑，來，陪鼠大爺喝一杯！」山谷中先是出現了一陣短暫的平靜，但是很快，就從那處魔山上傳來了飛天通靈鼠的聲音。
「吼吼！」緊接著，又傳來了阿黑狂暴的聲音以及掙月兌鐵鏈的巨響聲。
「不好！那鼠又去搗亂了！」听到阿黑的叫聲，端木臉色一變，身形一閃，就沖到後山上去。
這時，刀無痕也顧不得那麼多，幾步跟上。端木回過頭來，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刀無痕，卻是終于再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忽然間，刀無痕卻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的戰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