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瀲捏著手中的通知書轉身跑開建築學院的辦公室,遠離那些歡聲笑語,一個人躲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那里,用力睜大眼楮不讓自己眼中的淚水滑落。
當年她明明已經決定好好振作的,可是偏偏連素又出了事。那個時候她絕望的想,這也許就是她的命。後來知道了一切都是陸舟越做的手腳,她便只剩下了恨,入骨的恨,恨她的大好人生就這樣被他毀掉。
只是,只一味地執著于對他的恨的她並沒有細想,即便他沒有使手段讓她跟陳青楚分開,連素那一病也會要了她的命,也會影響她高考的發揮。
關于那個大師雷斯,一年前她開始在各種雜志投稿關于建築方面的圖和文字,那天驀地收到一封郵件,署名是雷斯,里面是對她最近一篇圖紙的詳細分析和指導,她當時興奮了好幾天。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這樣一個籍籍無名而且不是建築系專業的小卒子竟能得到大師的青睞
後來就小心翼翼地用郵件跟他聯系著,只是雖然他每次都給予她詳細的指導,字里行間也沒有什麼架子,但是她從未曾跟他進一步溝通過,心里始終是謙卑著的,畢竟人家是享譽世界的大師。
這段時間因為忙著畢業,還有被結婚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她已經好久沒有接稿子了,所以也就沒有跟他聯系,如今听到這位自己一直在崇拜著的偶像要來,她一時間百感交集,激動和辛酸一起涌上心頭。
她很想能親眼見一見這位偶像,卻又不敢見,怕見了之後自己又會忍不住遺憾。
猶豫了一整天,晚上的時候她忍不住還是小心翼翼地給那個郵箱發了個郵件︰雷斯先生,听說您要來中國了?還要來N大辦講座?
那端的陸舟越正在書房里怒火沖天地講著電話,這幾天他的心情很糟糕,整個公司的人都戰戰兢兢的。
自從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之後他也卯足了勁兒不聯系她,他承認當初他使手段逼走陳青楚是他不對,但那不代表同樣的蠢事他會做兩遍,她竟然那樣說他,這讓他窩火的要命!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索性不回來了,更連個信兒都沒有,要不是他差人打听了她還在學校好好上課的話,他都要以為她失蹤了。
他心慌他不安他焦躁他生氣,他怕兩人這樣冷戰下去本就對他沒有什麼感情的她會對他愈發的陌生和排斥,卻又有些拉不下臉來去找她。
那端的下屬不知道又說了什麼氣得他直接掛斷了電話,郵箱有提示新郵件進來,他眼前一亮,趕緊沖過來查看那郵件,因為那個郵箱是為了跟她聯系單獨申請的。
得知她到處投稿的第一時間他就以雷斯的名義跟她聯系給她指導,雷斯是他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才華橫溢卻又不羈的建築師,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因為對生活一直心存熱情,所以心態還是那麼的年輕,跟他們幾人也很能聊得來。
看到她的郵件之後他皺眉撥通了雷斯的電話,雷斯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熱情洋溢,他開門見山的問,
「听說你要來中國?」
雷斯驚訝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
「是啊,你怎麼消息這麼靈通?我今天才剛確定了行程!」
「這麼說是真的?那到時候陪我見個人!」
這次還真不是他消息靈通,是某位同學消息靈通,陸舟越邊將手機夾在耳邊手指邊在鍵盤上回復著郵件︰是的。
他與她通過郵件往來,從來就不敢多說話,怕一說多了自己就忍不住關心她,從而引起她的懷疑。他總是盡量能簡單就簡單,連對她的指導也是,盡量意簡言賅。
雷斯听他這樣說神秘兮兮地問,
「男人還是女人?美不美?」
「問那麼多干嘛,叫你去你就去就是了!」
陸舟越沒好氣地丟給八卦的他一句便打算掛電話,忽然又想起了些什麼繼續說,
「哦對了,一會兒我發些資料你看看,準備一下別到時候穿幫,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借你的名號指導的事情!」
那端的雷斯听得滿頭霧水,什麼穿幫不穿幫的啊?關于那個借他的名號指導別人的事情他倒是有點印象,不過當時陸舟越也沒有多講,他也就沒多問,如今看起事情大有蹊蹺。
沒一會兒他就收到一封郵件,里面全是陸舟越和一個叫做許流瀲的女生郵件往來的內容以及附件,他打開一看這這才恍然大悟。
即便每一封郵件里他的語氣都盡量簡短,但他還是從字里行間感受到了他隱晦暗藏的愛意,看來,這個叫許流瀲的女生對他的意義不一般,而他剛剛說去中國要見的人,弄不好就是這個許流瀲。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在建築方面的天賦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著她的一張張設計圖他都有些愛不釋手,他忽然也想見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能夠賦予那些冰冷的建築以美感和生命。
許流瀲看著雷斯郵件回復的簡短的兩個字,打在鍵盤上的字刪除了又打,打了又刪除,最終卻只打了兩個字︰歡迎。
陸舟越看著她的回復也猶豫著沒說什麼,抬手拿過電話來就撥通了她的,
「周五晚上一起吃飯吧?」
那端的許流瀲被他突如其來的電話嚇了一跳,手一抖就不小心按下了接通鍵,結果就听他在那頭不知是生氣還是不生氣的說,
「周五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我周五有事……」
她嚇得趕緊拒絕,他繼續聲音平靜,
「周五晚上的宴會雷斯也會參加,來不來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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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這兩天有事了,更新比較少,後面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