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拿開手松開了她的脖子,他這一松手,動作中帶著說不出的頹然還有傷心欲絕過後的絕望,他連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平靜的,平靜的似乎她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這個樣子的他讓許流瀲感到陌生而又恐懼,她有些不安地往後瑟縮了一下,他最終什麼都沒說,起身拂袖離去。
剩下她一個人,失神地跌坐在酒店的大床上,莫名的淚流滿面。像是為他們那個逝去的孩子,又像是為他們這段糾糾纏纏終于走到盡頭的感情,也像是為自己終于逃月兌了他的禁錮,這個時候連她自己也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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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剛還神色平靜邁著沉穩步伐走出她房間的陸舟越,在那扇房門關上之後臉上頓時一片悲慟,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那兩個手下見他這樣都嚇得愣在那里不敢上前,他一把奪過其中一人手中的車鑰匙大步就沖了出去。
此時此刻,他迫切需要一個地方來釋放一下他心底的疼痛。
他狼狽地沖到酒店停車場,打開車門頹然坐進了他配給那兩個手下的車子里,原本一直被緊緊攥起的雙手扶著面前的方向盤繼續狠狠的攥著,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那兒壓抑著心痛,半響,他將頭埋在方向盤上,發出了一聲低沉而又痛楚的嘶吼聲,隨即又是幾不可聞的聲聲嗚咽。
令他痛到這般情緒崩潰的,不僅僅有她如此狠心地拿掉了他們的孩子,還有最後他月兌口而出的同意離婚的那番話。堅持了這麼久,他終于還是累了,終于還是主動放手了。他不舍卻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了,也沒有力氣再一次承受她給的傷害了。
他第一次覺得,這些年來他對她的這段一廂情願的感情是錯誤的,第一次對自己這個人的能力產生了懷疑,三十年來他的人生從未如此挫敗過,就連當年陸方庭一分錢學費不給他任由他在美國自生自滅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挫敗過,就連當初他一無所有的在美國創辦陸氏的時候也沒有如此挫敗過,而如今,這一切他都從這個叫做許流瀲的女人這里嘗到了。
他的這顆心,就此殘廢了,不會再愛別人,也不會再讓別人來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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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給自己任何一絲後悔的機會,他當天就乘飛機趕回了溫城,飛機降落在溫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卓听楓在機場接到形容憔悴神狽的他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這哪里還是他們那個任何時候都從容自若的陸老大啊,他感覺他一下子像蒼老了好多歲似的。
待陸舟越坐進車里之後,卓听楓歪頭邊打量著他邊關切地問,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陸舟越沒有回答他,只閉上眼重重倚在椅背上淡淡的吩咐,
「找個地方,去喝幾杯!」
不過即便他什麼都不說,卓听楓也從他的語氣很神情中察覺出了些什麼,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有如此情緒的,除了那個叫許流瀲的女人,再無旁人。當然許久以後還會有另外一個叫陸艾瀲的女人出現將他吃的死死的,但那都是後話。
因為唐煜寒和閻皓南在參加完了婚禮之後就各自回各自的地盤里,剩下卓听楓一個人,所以即使現在三更半夜的,可是自家老大心情不好,他也得奉陪到底。
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這話在陸舟越身上體現的更加明顯,幾杯烈酒下肚之後卓听楓覺得他的壞心情非但沒有消散,臉上的表情反而更加痛楚,他惦記著他那脆弱的胃就伸手攔下了他手中的酒,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不是小嫂子惹你生氣了?」
他這樣不聲不響的就一個勁兒的悶頭喝酒也不是辦法呀,他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吞進肚子里,他們這些外人連安慰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難受然後自己也跟著難受。
哪曾想曾經一提到許流瀲神色總是就柔和下來的他卻忽然性情大變,猛地一把甩開他攔著他酒的手神情森然地瞪著他惡狠狠地開口,
「從今天起,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這個女人,一個字都不準提!」
他一字一句都說的那麼決絕,那麼冰冷,那麼絕望卓听楓還在那兒愣著呢,就見他仰頭一口喝光了杯中號稱這家酒吧最烈的一杯雞尾酒,然後起身邁步朝外走去,然而他走了沒幾步卻忽然腳下一軟高大挺拔的軀體直直往面前栽去,卓听楓當場就驚得酒都醒了,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扶住了他。
最後的結果是,時隔半年多之後,陸舟越再次因為酗酒把自己送進了醫院,只不過這一次他的情況比較嚴重,胃上的傷加上心里上的傷,雙管齊下,即便他是個堂堂七尺男兒,也因為這樣雙重致命的打擊而大病了一場。
唐煜寒听了之後在電話里一個勁兒的嘆氣,
「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以致于將老大傷得這麼重?」
「不知道啊,也不敢問,那天晚上都發了狠話呢,說以後一個字都不準提小嫂子的事!」
這頭的卓听楓也很是苦悶地皺起一雙眉,唐煜寒和閻皓南都還好,遠在異國他鄉看不到陸舟越每天的狀態有多令人擔憂,最不好過的還是他這個近在他身邊的人。
「以後一個字都不準提小嫂子的事?」
唐煜寒琢磨著這句話,然後猶豫著開口,
「小卓子,你說會不會是老大要跟小嫂子那啥離婚了呢?」
「怎麼可能?」
卓听楓想都沒想的就否決了他的提議,
「老大那麼辛苦的才將她追到手,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呢!」
別人也許不知道,這些年他一直跟他在溫城,從當初他入駐他家學校做老師開始一直到現在,這些年他對許流瀲的心意他都一清二楚,離婚這兩個字不可能發生在陸舟越身上。
只不過卓听楓剛在走廊上掛了唐煜寒的電話轉身要往陸舟越的病房里走,就在病房外面見到了陸舟越的御用秘書,他心頭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趕緊快步走了過去跟那律師寒暄著,然後問他今天來的目的。
那律師有禮的笑,
「陸先生讓我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我送來給他過目!」
卓听楓當場就愣在了那里,還真讓唐煜寒說中了,只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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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流瀲是在陸舟越走之後的第二天回到溫城的,一回來就住進了夏微涼自己在市中心租的小公寓里,夏微涼已經打算在留在溫城,一室一廳的小公寓很適合她這樣的單身女孩住。
夏微涼開著自己的小F0顛顛去機場把不成人樣的她給接了回來,在听說她拿了孩子之後夏微涼只是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著她靜靜地說,
「也許以你跟他之間之前那麼破碎不堪岌岌可危的關系,這個孩子確實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早就看透了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誤會重重,而她又生性固執再加上他步步緊逼,且她對他本也沒什麼感情基礎,如果這個時候再來一個孩子,她逃不開,他不放手,硬要在一起,也只會雙方更加痛苦,到最後弄個兩敗俱傷。
也許分開,兩人恢復到普通的關系,冷靜下來之後各自去思考一下這段感情,才會發現這段感情對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重要,當然這對陸舟越來說肯定是重要的,但是對她來說,確實太需要時間了。
關于拿掉孩子的事,她只能保持沉默,她覺得她沒有資格在這樣事情上說三道四,那畢竟是她跟陸舟越兩個人之間的事,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要也好,拿掉也罷,不過是這個孩子與他們有沒有緣而已。
許流瀲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窩在她的小沙發里悶聲哭著,其實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她也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夏微涼趕緊過來扶起了她來往臥室里走,
「別哭別哭,我之前寫小說的時候有查過資料,說是女人流.產後的一個月跟生孩子坐月子一樣的重要,都需要好好的調理和修養,不然會落下病根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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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男主把女主虐的死去活來的時候都能接受,反過來女主虐男主就成不識好歹了?
為什麼男主無情的逼女主拿掉孩子就能接受,反過來女主自己拿掉就成惡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