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被他驀地一聲吼給嚇得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趕緊調轉車頭拐了回去,心里卻是暗暗郁悶,他這還不是因為他剛剛冷著臉吩咐他開車,誤以為他是有多麼想離開這里所以才開的那麼快的嗎。
車子停在將頭埋進膝蓋坐在地上的她面前,司機抬手抹了把汗從後視鏡里看坐在後面的他,卻發現他竟然能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正納悶著呢,忽又听他氣洶洶的一聲吼,懶
「下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司機大哥再次汗了一下,差點沒憋住笑了出來,真沒看出來啊,他家老板還有這麼別扭的一面,明明是關心她有沒有受傷非要讓他倒回來,他倒回來了吧他自己又不下去看,非得逼著他下去看,他跟她又非親非故的,他看個什麼勁呢。
不過心里雖然是這樣嘀咕著,但還是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的,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在她面前彎腰問道,
「許小姐,你還好吧?」
許流瀲正因為將頭埋進膝蓋里好一會兒而頭有些暈乎乎的,一听頭頂有聲音傳來,就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來,在看到來人是那司機之後,她本能地歪頭去看旁邊停著的車子,通體烏黑的車子,黯黑的車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她黯然收回自己的視線沖那司機搖了搖頭,
「我沒事,謝謝……」蟲
然後有些艱難地從地上起身,烏黑的長發大片傾瀉下來,她也顧不得整理,就那樣有些狼狽地低頭從那輛車子的旁邊往停車場出口的方向走去。
後座的車窗驀地被人搖下,一聲沒有溫度的冷喝傳來,
「上車!」
她一愣,以為自己听錯了似,有些茫然地緩緩回過頭去,在確定他是在對著他說出的那兩個字之後頓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急轉身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他則透過車窗沉聲吩咐外面的司機,
「你先在外面等會兒!」
那司機了然地走到遠處的柱子下抽起了煙來。
看著車窗搖上,許流瀲立馬滿臉焦急地問他,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救方東辰?」
他在她進來之後就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故意用這樣疏離的距離表明自己不待見她的態度,如今听著她這樣問,他不由得輕扯嘴角冷笑了一聲,
「你就這麼緊張他?」
她知道他又是在挖苦他,她沒有躲避只是看著他有些苦澀地開口,
「你知道的,他曾經救過我……」
她沒有回答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這麼緊張方東辰,而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要救方東辰的原因,其實這也真的是她想要幫他救他的原因,一命還一命,方東辰為她死過一回,她救他一次也不算什麼。
他似乎對她的這個回答挺滿意的,臉色的郁色消失了一些,卻依然帶著冰冷,
「怎麼不去找陳青楚啊,這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陳青楚在背後搞的鬼,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初戀情人嗎?你去求他,看著你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上,他應該會放了方東辰吧!」
許流瀲一聲不吭,待他所有嘲諷的話都說完,她才靜靜開口,
「我寧願來求你,承受你給的這些嘲諷和傷害,也不願……去求陳青楚……」
說道最後的時候她有些不堪地別開了眼,想著跟陳青楚的那一夜,她就覺得自己無法面對他。
然而即使她並沒有看著他,也能感覺出來他渾身的戾氣消失了。她不曾看到陸舟越的眼底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劃過了一絲劇烈的波動,她也並不知道,在他對她這樣絕望的時候,她這番話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情話了。
所以他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俯身過去,深邃的面容幾乎要貼上了她的,暗黑的眸子更是緊緊凝著她,兩人的氣息曖昧的在彼此的呼吸中互相交融,她有些不安地往後掙扎卻為他的話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因為他說,
「要我出手救方東辰,只有一個條件︰給我生個孩子!」
是的!他至今都對那個孩子的事耿耿于懷,他恨死了她曾經那麼無情地拿掉了他們的孩子,每一次想起來都氣得心肝肺都疼,每一次想起來都恨不得掐死她,他覺得只有讓她再給他生一個,才能填補他心里的那塊缺口。
「什麼?」
她似是不可置信地喃喃問了一句,一張有些憔悴的小臉上滿是驚愕。他用力捏緊她的下巴將她拉近自己,兩人的鼻尖都已經快要貼在一起,他咬牙再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給她听,
「我說,給我生個孩子!」
她的眼淚毫無預兆地就滾落了下來,許流瀲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是被他氣的?還是覺得被羞辱了?還是想起了他們曾經逝去的那個孩子而難過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有極其復雜的情緒在胸**織著盤踞著將她逼到流淚。
他一見她流淚以為她是不願意,表情頓時陰沉了下來,猛地一把松開她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冷漠開口,
「既然你不願意,那麼你可以下車了!」
她的眼淚流的更凶,她也沒有去擦那淚水,就那樣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開口,
「生個孩子……」
她差點說不下去,她怎麼也不曾想到,他會對她提這樣的要求,這比他直接說要她陪他睡一場都來得讓她心痛,這對她來說
,是最大的折磨,最殘忍的報復,是在她的傷口上無情的撒鹽。
可說不下去也還是斷斷續續地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表達出來了,
「你是想要讓他當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還是要帶回陸家自己養?你讓他一出生就要與一方爸爸或者媽媽分離,你這樣——」
「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你只要回答願意或者不願意就行了!」
她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他惡聲惡氣地打斷了。
她一下子就住了嘴,就那樣流著淚看著他滿是怒氣的面容,然後緩緩吐出一個字,
「好!」
他微微揚起眉頭不屑地輕嗤,
「那你拿什麼來表示你的誠——」
他的最後一個「意」字還沒說出口,就見她猛地閉上眼俯身靠了過來,他還沒等反應過來,她柔軟的唇就顫抖著覆了上來,上面還帶著淚水的溫熱和腥咸,就那樣直直壓上了他微啟的唇,將他所有未出口的話一下子都堵在了嘴里,他只覺得瞳孔瞬間放大,血液倒流至頭頂,整個人僵在了那里。
就像她沒想到他會對她說生個孩子的話一樣,他也沒想到她會主動吻了上來,這在兩人濃情的時候都不曾發生過的事情,如今竟然發生了,所以他一時間都忘了該怎麼去應對,就那樣僵在那里任由她笨拙地咬著他的唇。
許流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她只是害怕從他那張嘴里再吐出什麼傷人的話來,她只是害怕自己的誠意不夠他會再次拒絕出手相救。
在她剛一吻上他的時候,她明顯的能感覺到他的僵硬,心里有些慌,根本不敢睜開眼看他的反應,就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來顫抖著去舌忝他的唇,學著他以前吻她的樣子,試圖去撬開他的唇齒,哪曾想他再次渾身僵硬。
她以為是自己這樣笨拙的親吻惹得他不高興了,嚇得趕緊縮回了舌頭打算停止自己吻他的舉動,他的舌卻忽然長驅直入探入她口中咬住了她逃跑的丁香小舌,她悶哼一聲,就被他伸出手來扣後腦勺,壓下來狠狠吻了個正著。
舌尖相觸,唇齒糾纏的同時,靜謐的車廂里清楚地听得到了他們兩人此起彼伏的心跳聲,一聲高過一聲,曾經他們在最激烈歡愛的時候心跳都沒有這麼快而急促過,如今分手那麼多時日再吻起來,卻都像初嘗情事似的,心跳加速,難以控制。
他吻得急切而熱烈,她回應的動情而纏綿,因為吻得太投入,他們都忘記了自己現在還在車上,他的手更是不自覺的就探入了她的衣衫下,解開她的內衣扣子有些大力地就搓上了她胸前的柔軟,他滾燙的掌心與她冰涼的肌膚一接觸,她止不住地打了個冷戰,有些意識一下子就回到了腦海中,比如她睜開眼來陳青楚躺在她旁邊的那一幕。
她一把推開他,有些慌亂地退到另外一邊車廂的角落里胡亂整理著自己的衣衫,也沒有勇氣抬頭看他,就那樣低低問了一句,
「我給的誠意,你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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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太累,剩下一更晚上更。
另外,不會出現大許懷孕,老陸懷疑孩子是那別人的的事情,後面很簡單,可以不用怕虐了,放心的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