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爾敢!」在段森夜月飛刀出手前的一刻,張曉一聲戾喝,暗金光芒如佛陀金輪一樣擴散開去,瞬時間,周圍的迷霧為之一空,橫眉立眼的張曉威壓深重,凜然不可侵犯,暴起傷人的冤鬼已經被暗金光芒定在了空中。
感受到張曉的強大,段森心中的不以為然再次消散幾分,看到冤鬼變得像是封在卡片里的標本,他手中的夜月飛刀魚兒一樣的鑽進了他的手掌里,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冤鬼,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鬼魂。
張曉氣勢一收,迷霧中暗金色的太陽頓時消失不見,被禁錮在空中的冤鬼也恢復了自由,恢復自由的冤鬼一陣驚慌,想都不想就要逃走。
看到冤鬼要逃,張曉眼中射出兩道金芒,戾喝道︰「孽畜,站住!你若再動,我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張曉無情的話語,段森好像掉進了三九天的冰河里,渾身上下浸了個透心涼,打了個哆嗦後,靜靜地注視著張曉,就像奴僕似的絲毫不敢表現出什麼意見。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冤鬼俯身拜倒,不停乞求著張曉的饒恕。
「起來說話!」等冤鬼站起身後,張曉略微緩和的問道︰「你是誰,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我叫李寶才,是個漁農,前幾天我正在海上打漁的時候,突然遇到一條快艇沖過來,沒等我反應,快艇上的人就沖我開槍,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醒來後就到了這里,我看到這座大城在眼前,想進城,可是城門太重我推不開,就在外面游蕩,看到兩位大人到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很想殺人,我就沖了過來!」李寶才跪在地上說道。
听完李寶才的話,張曉思考了一下,然後召喚出判官筆和生死薄準備為他查一查,判官筆和生死薄出現的瞬間,鬼門關外無盡的迷霧全都翻滾起來,就像是被暴風雨卷起滔天巨浪的大洋一樣,好像其中還隱藏著無數在翻江倒海嘶吼咆哮的蛟龍。
這是段森第二次看到生死薄,但這一次生死薄給他另外的一種感覺,感覺像是得到能量補充的武器一樣,正在散發著龐大無比的危險氣息。
段森畢竟是陰神,有夜游神的神職護身,除感到壓抑、氣息不順之外,並沒有太大反應,可是冤魂李寶才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只浮萍般的冤魂,天生受生死薄的節制,被生死薄散發出的氣勢一沖,本來就不算凝實的鬼體差點崩潰掉,灰色鬼氣像滴入水中的墨汁一樣虧散開來,整個鬼體變得如波光蕩漾的粼粼湖面一樣。
「大人饒命!」李寶才只發出了一聲驚叫聲,隨著鬼體變得稀薄,聲音戛然而止,現在,他就像是半透明塑料紙剪成的人偶,很不真實。
張曉也沒想到生死薄對于這種游魂野鬼有這麼大的殺傷力,急忙的收了起來,隨著生死薄和判官筆的消失,天地間淵海煉獄般的威壓消失不見,而變得幾乎微不可見的李寶才依舊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始終沒能站起來。
張曉已經知道了李寶才的事情,說起來這個李寶才也是倒霉,那天他打漁,正巧遇到黑鯊走私,結果便被槍殺,而他冤魂不散,在渺渺天道護佑下來到了地府陰間,才有了見到張曉的機會。
「你的事情我已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沉冤得雪的,要記住莫言不報應,鬼神有安排,與我一起進入鬼門關吧!」張曉手一揮,李寶才就像棉絮一樣被風吹了起來,唯唯諾諾的跟在了張曉的身後。
張曉不再理會段森和李寶才,徑直向著高大的鬼門關走去,在段森二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不知幾許重的鬼門關在一陣滾雷般的轟鳴聲中緩緩開啟,露出了後面明媚鮮艷的彼岸花海與紅黃天空。
張曉率先走了進去,段森緊跟著也過了鬼門關,可冤魂李寶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出去,如滾瓢葫蘆一樣的摔出了很遠,同時,鬼門關兩扇敞開的大門上的獅頭好像活了一樣,對著李寶才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咆哮,無聲的音波猶如風暴,一下就將李寶才的冤魂鬼體攪成了粉碎,要不是張曉見機不對,阻止了鬼門關下面的攻擊,李寶才非得魂飛魄散不可。
看到重新聚攏鬼體的李寶才,段森縮了縮脖子,大呼僥幸,現在的李寶才好像狂風中忽晃的燭火一樣,隨時都會熄滅,讓段森真正體會到了陰曹地府的危險。
「大人,我進不去。」帶著哭腔的李寶才說道。
「我已經看到了,容我想想辦法!」張曉迅速查閱著生死薄中的信息,最終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便是給李寶才一個鬼卒的身份,讓他到兩界山去挖礦,雖然依舊不能使他進入鬼門關,但卻為他提供了休息的場所,而且,只要他能為地府作出足夠的貢獻,總有一天他會成為正式的地府陰神。
將李寶才收為鬼卒,指引他去兩界山去挖礦後,張曉和段森進到鬼門關內游覽一番,便從還陽道回到了人間。
回到段森的公寓後,發現時間只到了凌晨四點,張曉讓段森繼續尋找神秘人的消息,並將神秘人背後的勢力追查出來,留下聯絡方式後,他化作烏光飛回了李氏兄妹家。
回到住處,張曉站在陽台上,望著已經泛起淡淡金光的天邊,手中把玩著墨玉般的石頭,這塊石頭只是兩界山上滾落的碎石,但經過幽冥鬼氣億萬年的侵蝕淬煉,質地早已發生了轉變,完全就是一塊毫無瑕疵的墨玉,同時里面還蘊含著一股不弱的能量。
在人間,這麼大的一塊寶玉實屬罕見,張曉正在思索著怎樣才能將這塊石頭變成金錢,而不埋沒了冥府玉石真正的價值,他想著想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朦朧的身影,一個正在雕琢玉石的工匠身影。
張曉打算將墨玉雕琢以後賣出去,而最合適的人選便是制作那條火焰項鏈的工匠,而現在他所要考慮的便是怎樣找到那人,然後付出怎樣的代價請對方出手。
當李靜上班去,李濤睡覺時,張曉獨自一人向著那家珠寶店去了,這時候,珠寶店剛剛開門,街上與店里面人都不多,但服務小姐依舊恪盡職守,沒有喧嘩,沒有交談,每個人都做著手中的事情。
「你好,小姐!還記得我嗎?」張曉對著其中一名服務小姐問道。
「先生,您來了,是來取項鏈的嗎?」服務小姐抬頭看到張曉,眼楮一亮,對于張曉俊美的近乎妖異的面龐,任何見到過的人印象都會無比深刻。
「不好意思,我這次來不是取項鏈的,我是想請那條項鏈的作者幫我雕琢一件玉器,不知小姐能不能幫我聯系下!」張曉問答。
「這個不好意思,先生,我」服務小姐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為難的說道。
「先別急著拒絕,你應該在這里工作一段時間了,對于玉石也應該具有一些鑒別能力,我這里有一塊墨玉你先看看,看完以後再說!」張曉取出一個紙袋遞給了對方。
服務小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將紙袋接到了手中,這時候,旁邊幾名服務小姐也圍了過來,幾雙眼楮好奇有期待的望了過來,都想看一看里面是什麼樣的玉石值得這樣興師動眾。
服務小姐只晃了一眼冥府墨玉,便迅速交還給了張曉,說道︰「對不起,先生!您的這塊玉石太貴重,我無法分辨其中的價值,如果您一定要堅持的話,請允許我請店主過來與您商談,請您稍等!」
服務小姐說完急忙的向後面走去,而旁邊的服務小姐則是將張曉讓到旁邊坐下,同時有人端上了上好的碧螺春。
紫砂茶具古香古色,升騰的水汽如困龍升天,淡淡的茶香早已四散彌漫,讓人聞到以後渾身舒泰,好像是蒸過桑拿、做過按摩以後的感覺,張曉也貪婪的吸了一口香氣,這時,一名身穿淺灰色亞麻大褂的中年人從後面出來,徑直走向了張曉。
梁天看到正坐著品茶的張曉心中暗自稱贊,稱贊著張曉的相貌俊美,儀表堂堂,而且,張曉品茶時的優雅,也使梁天刮目相看,因為沒有一定修養,養氣功夫不到家的人是不可能在品茶時做到如此地步的。
「先生,我是這家店的店主梁天,是您要請人雕琢玉器嗎?」梁天問道。
早在梁天出現的一刻,張曉便已經看到,隨著梁天走過來,張曉聞到撲面而來的氣息中有一種孜孜書卷之氣,好像對面來的不是一個商人,而是一名學識淵博的學者,加上梁天樸實無華的衣著,剛正貴氣的面容,讓張曉覺得,對面這個人恐怕是在學術界大有來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