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之城 二進宮

作者 ︰ 莫塵子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些醫生,還是上次來過的自己。

終日惶惶,自己曾擔心的事情在自己離陳靜越來越近的時候發生了,瓊玉真的懷了孕。坐在手術室外面,袁凱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雖已是冬天,頭上的汗還是一滴接一滴的往外冒,過往的醫生護士見到後都是很鄙視的看了看,估計他們的心里都在說著同一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袁凱接到瓊玉的電話時,就感覺有些事情將要發生。雖做了心理準備,可听到瓊玉親口說自己懷了孕的時候,袁凱還是感覺自己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里。一直到現在,心里的那份涼意還沒散去,涼的讓袁凱都沒法呼吸。

等瓊玉從手術室出來時,袁凱還是渾渾噩噩的,絲毫沒有察覺到,直到滿臉疲憊的瓊玉拍了拍他。抬起頭,瓊玉的臉頰已沒有曾經的紅潤,換來的是帶著疲憊,憂傷,痛苦的蒼白。袁凱連忙起身扶她走進了病房,找了個病床躺了下來。

袁凱記得在小時候看過的一個韓國電視劇,關于醫生的,男主人公不願躺著病床上,即使只是睡覺也不願意,那樣感覺自己是個病人。估計沒有哪個女生願意在這種情況下躺在這家醫院的病床上,這樣除了病痛,剩下的就只是心痛。在其他類型的醫院,還可能得到一群親朋好友的關心,而年紀輕輕的就來到了這里,得到的更多是家人的責罵和別人異樣的眼光。

袁凱給瓊玉擦了擦臉,蓋好被子。然後一個人很別扭的坐在病床前,不知該做些什麼。看了看十分無力的瓊玉,袁凱低聲問道︰「你要吃點什麼嗎?我去買。」

瓊玉搖了搖頭,閉上眼休息。袁凱也不好繼續打擾,只能坐在那,任憑自己思緒亂飛。這件事並不會應手術的結束而結束,自己跟陳靜真的沒有了未來,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了。那天很美好,可只是回光返照,曇花一現。

上次見到的那個護士也突然來到了這間病房,袁凱連忙低下頭,不敢讓她看見。那護士好像是在找東西,在病房里轉了一圈後就轉身離開了。她一出門,袁凱就抬頭看她有沒有走遠。結果看到了另外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不知為什麼,文琪也來到了這家醫院,袁凱有點懷疑自己的眼楮,可能是看錯了吧,這個世界雖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但相似的人卻不在少數,可能自己看的只是一個跟文琪相似的人吧。

過了半個小時後,事實狠狠的甩了袁凱一個耳光,文琪竟然也走進了這間病房,還就坐在袁凱對面的椅子上,袁凱當時真想這是家整容醫院,這樣自己可以換個面貌坐在這,可要真是整容醫院的話,哪用得著自己整容了,在婦科醫院里,男醫生可能還會受人尊敬,可陪女生進醫院的男學生們,等待自己的只能是火辣辣的鄙視了。

文琪見到袁凱時,也是驚訝萬分。她扶另外一個女生躺好後,坐下來看著袁凱。那眼神包含了多少不相信,多少驚訝,多少失落。而袁凱只能低下頭,默默承受這種眼神的折磨。也幸虧對面只是文琪,如果是陳靜,事實就不只是甩了自己一耳光,那是活生生的捅了自己一刀。

那種難堪,實在是無法形容。袁凱很想自己沒來這個地方,很期待這只是一個夢,很希望醒來時,陳靜會問自己為什麼一身大汗,然後笑著替自己將這些汗水擦掉。

病房里一個中年男人的手機突然叫嚷起來,那鈴聲竟然是《那一夜》。真夠嘲諷自己的,走到現在這一步,就是因為自己與瓊玉的那一夜。那一夜沒見到瓊玉的滿臉淚水,因為流淚的時間被規定在今天,那一夜自以為沒人發現,而現在,喜歡自己的一個人正坐在自己的對面看著自己,而且以後還得面對她,那一夜認為自己跟陳靜沒有未來,而現在,除了做夢,除了幻想,自己就真的和陳靜沒有了未來。一夜,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中年男之後走到走廊里接電話,聲音很大,想不听到都難,听那通話的內容,似乎給他打電話的是他的老婆,可病床上的那一位又是誰了?瓊玉也被那男的說話聲吵醒,她看了看外面的那個人,再看了看那男的剛剛照顧的病人,最後看著袁凱,問道︰「你說是不是所有的男的都愛偷腥啊,不管自己的心是成熟還是不成熟,只要自己的身體成熟了,就要嘗一下鮮。」

袁凱沒有回答,坐在那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偷偷瞄了文琪兩眼。瓊玉沒注意到袁凱的小動作,然後繼續問道︰「你跟你女朋友怎麼樣了,和好了嗎?」

袁凱知道她說的是陳靜,他低下頭,說︰「其實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還沒追到。」

「難怪上次她那麼大的火,這樣看來,我沒影響你們兩個吧?」瓊玉說道。

袁凱搖了搖頭,怎麼能說她影響了,難道當時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嗎?都是自己心中的**把自己弄到了這一步,怎麼能怪其他人了。

瓊玉見袁凱搖頭,然後繼續問道︰「那你還在追嗎?」

袁凱低頭沒有說話,想追也無能為力,把你害這樣了,不能一走了之啊。

「如果是真心喜歡,就好好的去追,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一定要認真追,但是千萬不要讓她來這個地方,更不要讓其他男生陪她來。」

瓊玉說到最後時,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已經有了前車之鑒,袁凱這次很快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衛生紙。替瓊玉擦掉了眼淚後,細想剛剛瓊玉的話,袁凱突然抬起頭問道︰「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能不提嗎?」瓊玉的眼淚還在滴。

袁凱連忙繼續替她擦干。連忙說對不起,確實對不起,把她害到這里來,可是這種時候,對不起三個字又能有多大的作用。見袁凱一個勁的賠不是,瓊玉拿過紙自己擦著眼淚,說道︰「袁凱,現在細想下那天,如果你以後還是那樣,你的女朋友遲早會來這的,所以真的真的要保護好她。」

袁凱不知說什麼,一個勁的點頭。瓊玉看到後,還是搖了搖頭,說︰「你點頭也沒用,哪個男的到時候會控制住自己,說是說,做是做,差別很大,可結果都是來這種醫院做這種手術。」

袁凱沒有反駁,還是坐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後,自己陪著瓊玉離開了醫院,走時沒有回頭,猜也猜得到文琪當時的表情。離開醫院後,瓊玉不肯馬上回學校,要在外面走走,袁凱沒有攔她,繼續跟在她的後面。來到一個大橋前,因為天冷,人很少,瓊玉先是看著河水,那表情,袁凱真擔心她會跳下去。過了一會兒瓊玉蹲了下來,把頭埋進胸部,身體顫抖起來。袁凱又連忙遞紙給她,擦干眼淚後,瓊玉抬起了頭,一會兒不見,眼就已變得通紅。袁凱見狀,連忙扇了自己一耳光,說︰「對不起對不起,那天晚上,我不該??????」

瓊玉突然笑了起來,弄得袁凱十分的不解,瓊玉紅著眼看著他說︰「你以為孩子是你的啊?」

袁凱點了點頭,瓊玉又笑了笑,說︰「你來真好,還能鬧出點笑話來,還??????那晚之後沒幾天,我大姨媽就來了,孩子不是你的。我叫你陪我,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要誰陪我來。」

袁凱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可還是笑不出來,仔細想想,自己那天還是有些對不起瓊玉,對不起陳靜,雖沒跟陳靜在一起,但自己一會追一會不追太不像話,在追她的過程中發生這件事更不應該。而瓊玉懷的雖不是自己的,可那天很有可能讓她懷上,讓她有著這種可能也是錯,自己跟讓瓊玉懷上的那個人相比,只是運氣好些罷了,並不是自己有多高尚。

不過讓文琪誤會,袁凱還是有些不安,可最後想了想,自己不是不知怎麼面對她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可以讓她不再喜歡自己,如果現在去解釋,雖維護了自己的形象,但可能讓對方誤以為自己在乎她的看法。

送瓊玉回寢室後,袁凱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該怎麼辦,自己跟瓊玉的事要瞞著陳靜嗎?對心愛的人有所隱瞞,實在是有些不好。現在文琪也看到了,紙包不住火,以後找個機會跟陳靜解釋一下吧。可是如果她原諒了自己,跟自己在一起了,自己會不會也讓她去那個地方做那個手術,瓊玉的話,自己真的要听,可是听是听,做是做,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傷害到陳靜?袁凱細想了一下,這個保證自己無法給,陳靜,自己最心愛的人,哪一天,自己會不會給她帶來最大的傷害,袁凱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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