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風吹進安靜的寢室,袁凱躺在床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听著歌。剛剛洗完腳的郝則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寢室,問道︰「你說猴哥和菜鳥干嘛去了?」
袁凱盯著手機屏幕說︰「猴哥在外面通宵上網,至于菜鳥嘛,你懂的。」
「哦。」郝則答應道,然後看了看另外兩張空床鋪,說︰「呃,你說我們要不要干點什麼啊?明天又沒課。」
「能干什麼,這大晚上的,還被關在宿舍里。」袁凱說道,要是平常,自己也跟著猴哥去通宵了,但是今天貌似沒有那個想法。
「我出去一下,門沒關啊。」
袁凱抬起頭,看了看門口,郝則早已消失,只有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還有拖鞋拖沓的聲音,今晚,還真是安靜。
拖鞋聲先是慢慢的變輕變遠,後來又慢慢的越來越清晰,砰,寢室門關上了。袁凱抬起頭一看,一個人影,似乎是郝則,似乎手里還拿了點什麼東西。
「快下來吧,喝點酒,吃點東西。」是郝則的聲音,雖然刷牙了,天也黑了,但袁凱想都沒想就下了床。
郝則不知從哪找來半根蠟燭點上了,微弱的光搖搖晃晃的照耀著寢室,借著光,袁凱見郝則買了兩瓶啤酒和幾包下酒的鳳爪。
「你今天這是怎麼呢?怎麼突然想起喝酒啊?」袁凱問道,其實自己好像也有些想喝。
「哼,心情不好唄,少管了,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人,好好喝吧,要是不夠我再去買。」郝則低沉的說道。
「哎,以前你不是這樣啊,到底怎麼了,跟我說說唄。」
郝則鋪了一張涼席在地上,坐在上面,然後把酒和吃的拿了過來,借著光看了一下袁凱,說︰「其實早就想找你說了,只是一直沒機會,今天他兩不在,正好。」
郝則說完就遞給袁凱一瓶,袁凱接過一看,確實是正兒八經的啤酒,宿舍里不是不準帶嗎,袁凱打開喝了一小口,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啊,怎麼感覺還要躲著猴哥和菜鳥似的。」
「哼,猴哥,又沒??????哎,其實哥是受情所困,猴哥沒談過,跟他說也白說,而菜鳥嗎,呵呵,只知道冷嘲熱諷。」
袁凱猜是關于文琪的,想了想上次文琪在圖書館說的事,抬頭看了一眼郝則,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講。郝則猛喝了一口酒,再看了看瓶子,說;「你等一下啊。」
「你干嘛去啊?」袁凱望著正要出門的郝則喊道。
回答他的只是拖鞋慢跑的聲音,談不上響亮,談不上悅耳,只是很適合這安靜的晚上。
沒過多久,郝則就回來了,帶著兩瓶啤酒。袁凱接過一瓶,說道︰「你這是干嘛啊,買這麼多的酒?」
「買酒當然是為了喝啊,這還用問。」
「這酒在哪買的,這宿舍不是關門了嗎?」
「嘿嘿,」郝則笑了笑,說︰「難道沒听說寢室商店啊,一些學生批發些東西放在寢室里,然後叫別人去買。」
「不是不準帶酒進寢室嗎?」袁凱知道宿舍樓里有人賣東西,但沒想到還會有酒買。
「學校不是還規定不準學生談戀愛的嗎,但你看看學校最多的是什麼,情侶,呵,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賺,賣點酒又算什麼。」
袁凱點了點頭,說︰「哪里有學生就哪里有商機,不過話說回來了,你今天到底怎麼呢,怎麼個為情所困啊?」
明明猜到了是文琪,但是袁凱還是想問一下,想他親口說出來。郝則听後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袁凱,靠在旁邊的櫃子上,不說話。
袁凱也靠著,不說話,等著郝則。郝則又喝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說︰「你說猴哥這樣挖牆腳,對嗎?」
果然跟文琪有關,袁凱也嘆了一口氣,這怎麼鬧的,之前兩人就追文琪追的死去活來,還制造了學校創辦以來最不平安的平安夜,而現在兩人還在糾纏。
袁凱沒馬上回答,喝了一口酒,笑了笑,文琪跟他們的事,與自己也有不少關聯,如果當初他不參與那個什麼新三國的話,可能這兩人當中會有一個是幸福的。
郝則見他不答話,笑了笑,說︰「你在寢室里真的算是好的了,有陳靜那個一個好女孩陪著你,當初你還認為她對你不上心,事實證明,她挺關心你的。」
「對啊,可能不會再有人像她那樣對我好了。」袁凱說道,自己跟他們相比,確實是好了不少倍,盡管自己不是怎麼優秀,但陳靜既漂亮又能干,里里外外都不輸袁凱見到過的其他女孩子。
郝則看了一眼袁凱,說︰「其實有另一個人也對你挺好的,只是她沒這個機會。」
袁凱知道他說的是文琪,把酒瓶子往郝則面前一遞,郝則會意的跟他踫了踫瓶子,袁凱說道︰「當初是很對不起你們啊,其實我在進大學後,確實是踫到了幾個對我不錯的女孩子,有是朋友的,也有??????不知怎麼講,自己上學期過的挺渾,但認識的人都不渾。」
袁凱實在不知道怎麼講自己跟瓊玉還有文琪之間的關系。
「你怎麼說對不起我們,呵呵,說跑題了,怎麼說到你這來了,我問的可是猴哥的事,你認為那對嗎?」郝則說道。
「你是不是也想追,但感覺對不住文琪的男朋友啊?」袁凱問道,心想他大概也是這意思。
而郝則卻笑著擺了擺手,說︰「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其實啊,我當初??????其實我也挺不對不住猴哥,如果我不跟他爭,說不定他就是我們寢室里第三個牽到老同學的,只是,哎,不好講。」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說得又都是醉話,有什麼不好講的?」袁凱喝著酒說。
「真的不好講,就像猴哥的這件事一樣,挖牆腳確實不對,但換一個角度,換句話說,追求自己的所愛,有什麼不對嗎?」
「我也是這麼認為,猴哥的事情不好說,可是你的事情怎麼也不好說,你剛剛自己說了啊,追求自己所愛是再正確不過了啊,所以說,你沒有對不起猴哥,去追吧。」袁凱見郝則這樣,心想,他也確實是對文琪動了真心了,不想是當初搖擺不定的自己。
「呵呵,追誰啊,文琪,可是我不怎麼喜歡她。」
听到這個消息,袁凱大吃一驚,嘴里的酒差點噴了出來,難道剛剛自己的判斷是錯的,可你干嘛這麼傷心啊?
郝則沒看袁凱,繼續說道︰「其實我當初,當初追文琪,是感覺她還可以,還蠻令人動心的,但是?????一開始是因為,因為,我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上的人,我想通過追文琪的事,讓自己不再喜歡那個人,不管我追到沒有,我都贏了,我以為我都贏了,可事實證明我沒贏,我??????」
郝則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袁凱趕緊拿紙給他。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事啊,沒事啊。」
除了說沒事,袁凱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根本不知道郝則藏這麼深,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喜歡的是誰,也不敢去猜,人的內心深處,很難猜。
郝則沒有接過紙,而是直接用手擦了擦,說︰「我好倒霉啊,得不到,卻看得到,天天都這麼折磨,真是造化弄人。」
袁凱還是不知說什麼,只是在旁邊看著郝則,都流淚了,這該有多痛啊。
郝則看了一眼袁凱,說︰「呃,你不會說出去吧?」
「這當然不會,不過,你真的喜歡的話,我想可以追一下吧,但是,我覺得你先得確定你們兩真合適。」
「這個東西還可以確定的啊,感情這東西就是根本沒法確定的,就是人內心的一種情感,確定不了。」
袁凱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以後的事,誰又知道了,就說明天,本來是要上課的,突然老師病了,就像自己,剛剛不知為什麼,心情突然很低沉,這個世界有太不多的不確定的,也就是這不確定讓自己當初飄忽不定,也就是這不確定讓郝則變成這樣,就是不確定,才不知道猴哥追文琪到底會不會有結果。
太不確定了,袁凱不確定郝則到底愛著誰,只是感覺這個人,就跟暗自喜歡猴哥的那個人一樣,自己認識,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