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婉注意到向自己襲來一道熱切的目光後,也順著看去,就見聞崢王爺一雙妖治的眸子中,燃著一股無名的火束,並不是慍怒或者生氣帶來的,只有熱切。
而緊接著出現在靜婉腦里的便是,他也變瘦了……
這十天、半個月不見的,聞崢王爺的樣子也不比皇上好到哪里去,兩個人甚至差不多都是憔悴又瘦削的沐浴,面容更是稜角分明。懶
「咳咳……」太後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心里倒是多了幾分慌張,生怕聞崢王爺看出她是靜婉,在一旁輕咳了兩聲後,示意靜婉趕緊退下。
靜婉立馬收回了視線,如是被聞崢王爺知道自己還活著的話,那皇上和聞崢王爺兩人一定又會斗個你死我活的,她也不願看到兩兄弟為了自己這樣。
過去自己欠聞崢王爺太多了,皇上對自己也好,但若兩人為自己傷了兄弟感情,這才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靜婉將手中的菜肴放在桌上後,連忙低著頭退下。
聞崢王爺仍是雙目不離的看著靜婉,從她進來,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再到她退下……兩眼都不轉的看著她。
太後想著要引開聞崢王爺的注意,就往他碗里夾菜,喚道︰「皇兒,在哀家宮里多吃點東西罷,哀家特地命御膳房做了不少你愛吃的菜,在陵川的時候,那里一定吃的不好,才讓你瘦了好幾圈了。」蟲
聞崢王爺收回了視線,拿起筷子將菜吃入口中。
「皇兒,你得快些恢復原來的樣子,瞧你現在瘦的真是讓哀家心疼。」太後不斷的往聞崢王爺碗里夾菜,「你得和皇上好好的,兩個人都瘦成這樣可不好,他可是你弟弟,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再……」
「母後,我吃飽了。」聞崢王爺放下碗筷,起身道︰「多謝母後的膳食,兒臣先告退了。」
說完,聞崢王爺頭也不回的就往太後寢宮出去。
走到門外時,聞崢王爺又見到靜婉站在那里,而這一次靜婉注意到他的視線後,未有抬頭,只是裝作沒看見。
聞崢王爺干脆整個人站到靜婉面前,炙熱的目光像是要把這層面紗射穿般。
靜婉怕說了話就露陷,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站起,示意自己行過了禮。
聞崢王爺停在靜婉面前,就像是在等她開口對自己說第一句話一樣,她不言、他不語,這便更激起了聞崢王爺對這張面容的認定,「你叫什麼名字?」
靜婉一愣,這句話多熟悉……
從第一次初遇聞崢王爺時,他問的便是這句。後來聞崢王爺失憶,問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句。而這一次……聞崢王爺一定是不認得自己,所以才問自己叫什麼名字。
「她叫陌露。」太後竟也走出了寢宮,替靜婉做了回答,「陌生的陌,露水的露,叫陌露!」
如不是太後這麼說,真讓人听成︰陌路,形同陌路。
聞崢王爺妖治的眸子徐徐眯起,眼中的火束成了陰鷙,轉而透著幾分慍色。
太後接著替靜婉做了回答,「陌露在哀家宮里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只是前些天不小心毀了容貌,哀家看她的臉怪嚇人的,就讓她帶了面紗。」
聞崢王爺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靜婉,眼中帶著幾分漠然,若是真論眼前這個陌露為靜婉的話,但又實在說不出她到底哪里長得像靜婉了,也只是她身上的氣息又幾分相似罷了。
聞崢王爺微嘆了口氣,終是轉身就走。
太後見聞崢王爺離開,得意一笑,厲聲道︰「以後不要再出現在皇上和聞崢王爺面前,假若看到他們來了,你就更不該出現!懂了嗎!?」
靜婉微微點了點頭。
太後又警告道︰「哀家可不想看到兩個兒子又因為你,開始爭個你死我活的,若是讓他們發現了你,哀家立馬就會殺了你!」
靜婉低著頭沉默不語。
太後冷眼看著靜婉,在一旁提醒道︰「記住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叫陌露,慕靜婉已經死了!知道了嗎!」
靜婉點了點頭,回道︰「知道了。」
接著,太後就晾著靜婉不管,直到了晚上的時候,清墨依舊去找靜婉替她易容。
這十多天來,靜婉的面容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眼楮、鼻子、嘴巴,都如畫上那個女子一樣,雖不傾城傾國,卻在平凡的相貌中捕捉到了清新動人。
靜婉面上的傷痕也在清墨的藥效下漸漸淡卻,只是這個藥效時常會疼痛,不定時的會讓面容變得疼痛無比,並且等易容完以後,也有可能會讓她的面容產生疼痛,這就是在短短一個月里要盡快愈療產生的代價。
她的面容起初紅腫可怕,現在卸下面紗的她,面容只是微紅,局部地方紅腫,那是那些傷痕留下的地方,還得過個數天才能恢復。
清墨將一瓶白色藥瓶和一黑色藥瓶的藥酒給了靜婉,道︰「以後我不用再來為你易容了,現在都已經易容好了,你只需每天吃一顆白色藥瓶的藥丸,和晚上敷黑色藥瓶的藥酒就可以了,這是幫助你早些消除紅腫。」
清墨又替靜婉在紅腫的地方上了刺痛的藥酒,「會很痛,但是藥效很好,你這些天恢復的也不錯,估計再過個十天、半月的就好了。」
「謝謝你。」靜婉笑了笑,易容後的她,雙唇變得厚薄適中,還帶了幾分性感的味道。
清墨撫了撫靜婉的頭,「太後那里過得好不好?她待你如何?」
「嗯,還好。」其實太後怕靜婉出了她的寢宮到處亂跑,更怕皇上會發現,所以整日都讓她留在自己寢宮里,端茶倒水,有時候打掃和整理她的寢宮,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事,畢竟太後只為了皇上和聞崢王爺不發現她就可以了。
而後,兩人各自離開。
半個月里,靜婉都按照著清墨給的藥服下、敷上,容貌也漸漸恢復,她的心是喜悅和期待重疊,這張臉雖不花容月貌,卻是清新月兌俗,眉宇清秀。
但在這半個月里頭,宮中無人不曉皇上的脾氣愈來愈暴戾,只要是接近他的宮女、太監,都會受到‘死’的危險。
半個月里,太後寢宮也顯得冷清,只有皇上的一些嬪妃們常常會過來,皇上和聞崢王爺就沒步入她寢宮半步。
當然最為冷清的地方還屬皇上宮里,偶時發出的聲音也只有一曲簫聲……這一個月里每天他都吹著同樣的曲子……
跪在殿前的大臣們皆是跪麻了腿腳勸皇上上朝,卻仍是換來他的無動于衷。
另一處……
皇宮的中央,最頂處,抬頭是一望無際的藍天,低頭那就是梨清院。
聞崢王爺從宮里回來以後,這半個月里每天都在山上,或是一路綁著繩子滑下,就到了梨清院里,這是他失憶後愛上靜婉的那一刻,就算他不知失憶前的自己,卻還是命定兩次愛上了這個女人。
一下子梨清院成了他的住所,吃、睡都在那兒,徐英來了好幾次勸他回景萊宮,卻都是面對他的冷眼相對,最後只能默默離開。
他甚至也開始懷疑起靜婉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沒死,他卻又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找她,難道只是像現在這樣?等?
但是這些事情靜婉全都不知道,她不知道皇上每天都會殺幾個人,不知道皇上得到她死訊後,這一個月里殺了有近百人。
她也不知道聞崢王爺每天都去那兩個地方,重復做著相同的事。
她不知道朝中大臣全都跪在鳳華宮殿前,不知道那首曲子流轉在整個皇宮。
明明身在皇宮中,太後卻將她與世隔絕,讓她不知道宮中發生過什麼。
靜婉的面容已然恢復,和畫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她的臉上沒有傷痕,恢復到連一絲疤痕都看不出,也沒有了紅腫,整張臉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但是她卻沒揭開面紗。
「陌露。」太後喚道︰「給哀家過來。」
靜婉連忙跑了過去,「奴婢在。」
太後屏退了兩邊宮人,只留靜婉和她兩人相處一室。
太後看了看一旁的膳食,道︰「把這些膳食給哀家送到鳳華宮去。」
靜婉整個人一愣,太後不是不讓皇上發現自己嗎?怎麼現在還要自己過去?那豈不是就被皇上發現了?
太後見靜婉站著不動,催促道︰「還不快去啊,快點給皇上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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