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上等一群人出宮前往塞外,路途上會經過陡峭的山坡,都是層層高山峻嶺……
跟著的步行的宮人各個都是走得滿頭大汗,這是每一年來,他們都會習慣的事情,然靜婉卻是第一次去,皇上也不同以往讓她到自己馬車里來休息,畢竟在他眼里只是陌露。懶
靜婉對著一旁的李德卿抱怨道︰「怎麼要走那麼遠,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哼。」李德卿輕哼一聲,「你真當自己是個大小姐哪,才讓你走這些路就說遠,這不才走了半個多時辰的山坡,咱們還得走一個下午哪!」
「什麼?」靜婉擦了擦額前的汗水,道︰「走一下午?等下了山我的腿可都要廢了,難道也不休息一下?」
「皇上不說休息,誰敢休息。」李德卿上下打量了一眼靜婉,「我看你是新來的罷,連這都不知道,虧得還是太後宮里的宮女。」
靜婉撇了撇嘴,只在意前一句話,「皇上說休息?我看他從出了宮以後就一直坐在馬車里休息,哪還需要休息,倒是我們這群下人一個都沒的休息。」
李德卿低低囑咐道︰「知道就行了,別多嘴,小心皇上听到了把你的嘴給縫起來。」
李德卿見皇上伸手喚他,連忙加快了腳步到馬車邊,「奴才在。」
靜婉羨慕嫉妒恨的看著,又一臉不情願的邁著步子,喃喃道︰「本來就沒說錯,抱怨幾句又怎麼了,真當自己是天皇老子了。」蟲
「停——」
所有人的馬車,和步行的宮人們全都停住了腳步,就听李德卿喊道︰「皇上說休息一會兒再走。」
靜婉兩眼一亮,才想著要休息,皇上就說休息,她忙和一群宮人找一處地方坐下。
「坐這里不髒嗎?」
靜婉抬眼便見聞崢王爺拿著羊皮筒子做的水壺遞在她面前,她不客氣的接過,「謝謝啊。」
靜婉拿著水壺就往嘴里灌。
周邊引來不少宮人們的注意,四處傳道︰「你看,聞崢王爺親自下馬給一宮女遞水。」
「是啊,這還頭一次見到,聞崢王爺不是不近嗎?兩位側妃和他新婚之夜,他連一位側妃的房里都沒去過哪!」
靜婉听到兩邊的宮人在耳語後,又收斂了一下,「王爺,您還是回馬車里休息罷。」
誰知,聞崢王爺干脆和靜婉一同坐子,擠在了她身旁,又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她額前的汗珠,「本來想讓你去本王馬車里歇一會兒的,如今看你也不會同意,就同你一起坐這里罷。」
他輕輕點點用自己的袖子輕擦她的面頰,還記得她的臉常會疼,下手也不敢用力,好像一觸就會碎。
靜婉偏了偏頭,又被他用另一只手將臉扳了回來,「本王都不在意他們在說什麼,你一個宮女還在意什麼。」
「陌露!」
不覺間,皇上竟然也下了馬車,正想著讓靜婉到自己車上去,反是一下車就看到聞崢王爺替她在擦汗,心里陡然產生不滿。
靜婉未想皇上會下馬車,听到他的聲音後,感覺自己像是做賊似的被他抓到,怯怯道︰「皇上……」
「不知道伺候朕,反倒還讓聞崢王爺伺候你?」皇上已走到兩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你這宮女是怎麼當的?想讓朕罰你是嗎?」
聞崢王爺並不滿意他們之間一上一下的對視,環著靜婉的身子一同站起,兩人之間又成了相互對視,「皇上不必動不動就責怪陌露,若覺得這名宮女三番兩次讓你不滿,倒不如讓本王帶走。」
「不勞皇兄。」皇上不悅的看向靜婉,道︰「這樣的宮女,應該留在朕的身邊,讓朕好好管教管教才行,怎麼能去皇兄那里給你添麻煩呢?」
靜婉看著這兩人又起了之前同樣的爭執,就見這事是沒玩沒了了。
「哀家就說你們兩兄弟怎麼都下了馬車了呢?」這回太後也下了馬車,雙目輕視的看著靜婉,心里念叨這,原來兩兄弟是為了她才下的馬車。
皇上問道︰「母後,你怎麼下來了?」
「那你們倆又是為什麼下來的?」太後又將問題拋了回去,「哀家是坐在馬車里坐了幾個時辰悶著慌,想下來透透氣。」
「護駕!護駕!」
緊接著,這邊兩頭沒完,另一頭就傳來急促的聲音。
一個兵員快馬加鞭的過來,嚷道︰「快點護駕皇上!」
眾人們紛紛將皇上圍了起來,李德卿跑來道︰「皇上,辰楠太子……辰楠太子帶兵來了……」
照理來說,如果帶他國的兵員是進不了京國的,除非硬闖入京國,但如果說是硬闖,那這一消息必定早已傳到皇上耳里。
但又如果說辰楠太子一個人過來,那必定是來去自如,進的了京國的門,而如今辰楠太子帶兵過來,這兵就必定是京國的兵,于理來說,那就是辰楠太子以往在京國做將軍時所管束的兵員。
自從上一回打仗以後,皇上就已經知道黛國從不露面的那位辰楠太子,原來就是每日在自己朝政上的周皓將軍。
皇上問道︰「多少兵?」
「百兵。」
「百兵?」皇上有些疑惑的喃道。
如果過來是想殺他的話,那必定是帶千萬兵馬過來,如今只帶了百兵,與自己的兵員可是不相上下,那他過來又是什麼目的呢?
「皇上,我們只能先往後走,蕭將軍會為您擋住這些兵員的。」
皇上收了
收眉,思忖道︰「他過來不是為了來殺朕。」
眾人疑惑的看向皇上,不是來殺皇上,那帶兵過來是什麼原因?
太後問道︰「那是為了什麼?」
「殺了皇上,他依舊什麼都未得到,葉赫那拉氏的血統都還存在,繼位、皇權,他都得不到。」聞崢王爺有了幾分清晰,但卻仍是無法猜到辰楠太子這樣過來是什麼原因。
才想了這一時半會兒,就已听到遠處的馬蹄聲步步逼近。
隨後出現的便是那雙湛藍色的眸子,辰楠太子。
「皇上。」辰楠太子駕馬到了眾人面前,卻還是依然被皇上的兵員攔住,他嘴角上勾著一抹神秘的笑,讓人有幾分悚然。
「周皓。」皇上慣有的威迫眸子微微抬起,似是輕緩,卻又讓人感覺含著重量。
辰楠太子明明是一雙透澈的雙目,卻讓覺得情緒混雜一片,他清冷道︰「未想陵川一地讓我失算,而今日我卻不會再失算。」
皇上未有所動,也並不語,只等著他接著將話說完。
辰楠太子看了看周圍的兵員,道︰「皇上自是清楚我今日帶兵過來,不是為了來殺你,而是另有原因。」
「朕也很想知道你的原因是什麼。」
「原因是……」辰楠太子接過手邊一人遞來的畫紙,將它展開道︰「我要這個人。」
靜婉一眼就看出畫上那個人是自己,並且這副畫還是她親手畫下的,可如今這麼會落在他的手上?好像自從她易容之後,這副畫就被自己忘在了那間房里,反正也易容完畢了,她也需要那副畫。
皇上和聞崢王爺紛紛看向靜婉,辰楠太子也順著他們的目光找到了這個相貌平平的女人,道︰「這就是我今日過來的目的,我就是要將她,我的妹妹辰嵐公主帶走!」
皇上不可置信的看著靜婉,眼里隱隱升起怒意,「你是黛國的人!?你是黛國的眼線!?」
「不是的皇上……」靜婉搖頭想要解釋,但自己已經易了容,是該說出自己是慕靜婉嗎?
辰楠太子勾起一抹狡詐的笑意,「皇上可願把辰嵐公主還給我?不然的話……」
眾人都紛紛望眼過去,就見辰楠太子從懷里拿出一瓶藥,道︰「八年前,皇上與我國交戰,當時身中奇毒,恐怕到至今都還未解毒罷!?」
太後有些緊張,生怕辰楠太子會將癥狀說出來,便會讓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個暴戾嗜血的君,忙道︰「你是要做什麼?」
辰楠太子回道︰「只要將我的妹妹辰嵐公主還給我,我便將這瓶解藥給予皇上。」
「朕怎知你這瓶解藥是否是一瓶毒藥。」
辰楠太子無謂道︰「皇上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讓皇上終身都中此毒,並且每每冬季,都會面臨著同樣的恐懼!」
皇上的手已微微握緊。
「皇上,請把辰嵐公主還給我,我必定將解藥給予你!」辰楠太子一雙清澈的眸子里現出一抹暗沉的光,「皇上若不是還想將我黛國的眼線留在你身旁罷?」
皇上一把擒住了靜婉的手腕,目光威迫的看著她,「你是黛國的眼線!?你是黛國的眼線!?朕對你這般信任,你竟然是黛國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