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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漪聞言心中更是沒了希望。冬日的陽光透過微微泛黃的紗窗，散在屋內的地上，一片斑駁。
瀾漪默不做聲的轉過頭，用僅存的視力看著那片斑駁。雙眼是相同的，一只眼楮的殘缺，很容易影響另外一只眼。這冬日的陽光還可以看多久？姑姑的樣子會不會因為雙眼的殘缺變得模糊？
自己也是學醫的，這只眼楮到底壞的有多嚴重，心里早就明白，只是，只是心中的不甘讓自己無法釋懷……
「臭小子，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沒希望了，所以想多看看這世間的一切美景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一地斑駁。「也對，你還這般風華正茂的年紀，這世間到底有多美。人心到底有多深，你肯定是沒有看夠的」
「姑姑，我的眼楮只怕是治不好了」幽幽的輕嘆道，自己不怨任何人，只願自己。只恨即便自己醫術再高，卻煉不出後悔藥。
「誰說的？我這就讓你可以看見！」說完涼霧抬起右手探進自己那空洞無珠的眼眶。從里面取出一顆紅色的圓球。
「姑姑！！」瀾漪驚訝的看著涼霧的舉動。
涼霧不做聲，把那顆紅色的圓球放入瀾漪那只無光的左眼……
「嗯……」微微的不適讓瀾漪輕吟出聲。
「沒事，過會就好了……」涼霧用少有的溫柔語氣安撫道。直到很多年後，當瀾漪想起在這冬日的午後，姑姑給自己治好眼楮的那一刻時的溫柔，心中就柔軟不已。以至于日後世事變遷，那心中的柔軟都未曾改變。
「好了睜開眼楮！」涼霧鼓勵到
瀾漪試著慢慢睜開眼楮，眼前一片清明。又捂住右眼，還是清明一片！！
「姑姑！我……我看見了！！我真的又看見了？！」瀾漪興奮的拉住涼霧的手驚喜的說道，可是驚喜過後是嚴重的自責！
自己的眼楮看見了，就意味著姑姑的一只眼楮廢了！思及此心中難過不已……咬著牙，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滴落。打在他緊握住的涼霧手上。
「臭小子，哭什麼？你的眼楮好了不是應該高興嗎？還有，這眼楮才剛好，不要太折騰塔……」涼霧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瀾漪一把抱住。
「你……」涼霧被他折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不知所措
「姑姑……姑姑……」千言萬語化作這幾個字，滿心的內疚與自己自責充斥著胸膛。
涼霧靠在他的肩頭，雙手也慢慢環繞在他堅實的手背，輕拍著「不用對我有什麼內疚，這只眼楮是我自願給你的。我與你不同，我的五靈是可以隨著血肉的再生，而再造的。只是視力會比過去模糊些。而你，一旦失去了五靈，是無法再生的。所以好好珍惜這雙眼楮。如果真的覺得愧對我，那麼就答應我一件事吧……」涼霧拉開距離正視他，雖然那俊美宛若天人的臉上如今多了一條淡淡的疤痕，卻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美感。拿到疤痕深可見骨，一定很痛吧！
是什麼人居然會這麼狠心的傷害他？傷害一個擁有這般純淨雙眼的人。在自己眼里他始終是個孩子，卻因為要兌現給自己的承諾而犯險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經商。
如果是圖財，那麼劫了他的財物就好，為什麼還要這般傷害他？
「是什麼？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答應姑姑的……」瀾漪握著她冰涼的手骨說道。
「你要答應我，不管日後你遇到什麼樣的危險，保住性命才是最最重要的，其它的一切只要能舍的，你便都舍掉。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你可明白？」
「姑姑……」
「明不明白？」
瀾漪重重的點了點頭「佷兒明白！」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的左眼似乎改變了常色……」涼霧疑惑的看著他那只本來黝黑似墨的眼眸逐漸化為如血般的深紅……
「是嗎？那它變成什麼顏色了？」瀾漪下意識的模了模那只眼楮問道
「什麼顏色？呵呵呵……我最喜歡的顏色，血色！」涼霧的聲音里透著喜樂。
「是嗎，是姑姑喜歡的顏色，那便好，那便好!」瀾漪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要姑姑不討厭就好。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涼霧突然話鋒一轉，雙手環胸的問道。
「嗯？姑姑指的是什麼？」瀾漪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不要告訴我，你這次出去搞得這般狼狽。是自殘？！」涼霧的語調微微上揚。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瀾漪知道，姑姑這是生氣了。
「不是……我……我只是……」神色有些糾結，那段記憶並不是值得在姑姑面前提起的。
「臭小子，什麼時候在我面前也不說實話了？」涼霧用手戳了戳他的臉憤憤的說。他比沈離坦誠，所以自己才會這般信任他，憐惜他。才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眼楮給他。如今他這是開始對自己也不願意付出真心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欺騙姑姑，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我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就從和那傷害你的人怎麼遇見說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段悲慘的記憶慢慢背梳理……
「他是帝都有名的富商，那天在去往黔城的路上和我相遇。也就是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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