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
有個人一直在尋找我
而我一直在等待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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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家麼?」雙喜慌慌張張地後退幾步,放眼一望,這的確是自己的家。
看著自己的家正在辦喪事,她腦子完全空了,連想都不敢想。
雙喜一個勁地沖進去,一看,虎子的父母和自己的爸爸都跪在一旁哭著,她邁起了千斤鐵般重的腳,跨過了門檻,直盯盯地望著那個黑白照,仔細一看——是虎子!
在場的人都朝雙喜望過去,那般無奈。
雙喜的爸爸看見了雙喜,立刻跑過去,把雙喜拉到一邊,「雙喜,你怎麼,怎麼才回來,這幾天我們都找不到你,那個人只說你留在朋友那了,你到底去哪里?」
雙喜不急去回答她爸爸的話,倒急著問,「誰死了?」
「雙喜,這」雙喜的爸爸回頭望了望虎子的黑白照,看著虎子的父母走來了。
「雙喜,虎子,虎子他在刑場那,幾乎和全部警察都是,被亂槍打死的。」
雙喜听得一塌糊涂,「什麼意思,什麼亂槍打死?他不是警察麼,拿槍的是他呀!」
虎子的母親走過來,一巴掌朝雙喜扇了過去,「你這老婆是怎麼當的,自己的男人死了不知道,你到底去哪里了?」
雙喜模著泛紅的臉蛋,猛地哭了起來,嘴也合不起來了,「媽,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在陪,陪,陪我一個朋友,她,她病了很久,我要照顧她。」
「都是你都是你,娶了你之後,虎子天天往這跑,家也不回了,你把虎子還給我呀!」
雙喜被虎子的媽媽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身子是,雙喜也只是呆呆地站著。
虎子的爸爸見此景,便拉開了虎子的媽媽,「這只是意外,你干嘛怪雙喜!別瘋了!正經點。」
「對不起!」雙喜無奈地低下了頭,漸漸地,她走到了虎子的棺材面前,猛地跪了下來。
雙喜沒有打開棺材,她只管哭,哭了許久,她趴在棺材上說著,「虎子,你知道麼?你要當爸爸了,你要當爸爸了!」
這句話傳到了虎子的父母的耳朵里,都驚訝地望著雙喜,外帶幾分同情與傷感,哭得更厲害了。
「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們?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們?」雙喜說著說著,抽泣了幾下,又暈倒了。
「雙喜!」雙喜的爸爸見了,立刻過去抱起雙喜,走到虎子的父母面前,「你們看,雙喜也不容易,就別再怪她了,求求你們,我就一個女兒,別讓她太傷心了,何況,她現在有了身孕。」
虎子的媽媽听後,只是低下了頭,湊到了虎子的爸爸懷里,繼續抽泣。
虎子的爸爸點了點頭,「讓她好好休養吧,虎子,虎子是為國家而死的,這種死是光榮的,不值得傷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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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和她媽媽,像是兩姐妹,兩人在街上暢談著。
「媽媽,其實熙兒一點也不覺得辛苦。所有所有的難,換來了現在的您,熙兒太滿意了!」
童熙的媽媽她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難換來的,是小犀!」
童熙的笑容消失了,看著手上那幾包藥,晃來晃去的,她的心不由得也晃來晃去了,「媽,別提他好不好,我不喜歡他!」
「哦!那媽媽就不說他了。」她媽媽面帶微笑,那狡猾地目光滑過童熙的眼角,似乎看到了什麼。
「他」童熙突然想起來一個她和亓犀之間的約定︰如果亓犀救醒了她媽媽,她就嫁給他!
「媽媽,爸爸很多仇家麼?」
「熙兒,怎麼這樣問?」
「我懷疑,亓犀是那幾個,就是以前來咱家和爸爸吵架的那幾個叔叔啊,好像是他們派來迫害我的,就是想報復我們!」
童熙的媽媽猛地搖了搖頭,「沒有,那幾個叔叔都是你爸爸的朋友,雖然不是什麼生死之交,當也稱得上是兄弟,怎麼會迫害我們呢?而且你長這麼大了,他們怎麼認得了你!還有,這幾年發生這麼多事情,他們是不會認得你的,因為,媽媽都不認得了。」
「可是,他們吵架呀!」童熙反駁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再好的朋友也有吵架的時候。」
童熙想了想,輪到她搖頭了。
「怎麼,媽媽說的不對嗎?」
「當然,我和雙喜可是沒吵過架的。」
童熙的媽媽她笑了笑,「是麼?那證明你們的關系很好,凡事,也都是有例外的嘛!」
「嗯!」
前方的喧鬧,打斷了她們的談話,「那是干什麼?」
童熙掂了踮腳,看著一個個黑呼呼的人頭,「我們去看看!」
好不容易,她們擠到了人群里,一看,是一張通知。
童熙仔細看了看,她完全愣住了,「媽媽,我們快去火化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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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和她媽媽站在山崖上,看著腳下冷清清的火化場。三個巨型柴架上,除了那些警察的尸體,最邊邊的一個,還堆著那熟悉的人的尸體。
童熙猛地跪了下來,指著遠處的柴堆,「媽媽,是大刀叔叔他們,他們為了我,為了我」
童熙的媽媽听著不太清楚,「大刀叔叔?」
「還有李媽媽,都是我害死他們的!」
「李姐?你說他們都在下面!他們,是不是當時陪著你上刑場了?」
「嗯!」童熙趴在她媽媽懷里,大哭著。
「熙兒,別哭了。」她媽媽放眼望去,裊裊青煙,覆蓋了那些尸體,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人了,「為什麼事情變化這麼大?媽媽,媽媽也好傷心!熙兒,別哭了,不是你的錯,怪就怪命運弄人吧。」
「媽媽,你不在的時候,他們,他們都對我很好很好!我,都是我不好」
漸漸地,入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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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圓她握著鋼筆,在那張白皙的信紙上點了好幾下。
每一個點與點的距離,是那麼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