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子楓听下醫生的囑咐，便獲得允許進去探望虞阿姨。病房里的虞阿姨已經穿上了住院服，整個人神情冰冷木訥地看著天花板，我跟在子楓的身後走到病床邊。第一次發現病容蒼白的虞阿姨，竟然也有了幾分蒼老。
只是，雖然倦容爬上臉頰，可是她精致的五官卻仍然無可挑剔。雙目雖然木訥地盯著天花板，卻是蒙上了一層女子的淒楚。
看到她的雙眼，我的眼前立刻浮現出了她躺在床上身著的婚紗，還有她晚上看的生活錄像。子楓的父親沒有和她生活在一起，或許是離世了，不然，又怎會讓虞阿姨多次尋短見？
「媽，你怎麼又……？」子楓急急湊到虞阿姨的床邊，焦急地問道。
「他來了嗎？」虞阿姨神情有些期盼的問道。
「媽！你怎麼還……」子楓發怒地看著床上的母親，「你到底還指望他什麼？！」
「是嗎？」虞阿姨神情恍惚地說著，最後笑了，對我們擺擺手說︰「你們都出去吧，我想睡覺了……」
我和子楓互相看了眼，醫生說過不能把虞阿姨留下獨處，我們兩人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只听得虞阿姨又說︰「你們怎麼不出去？」
「我們就留下來陪陪您就好……」我微笑地說道。
听到是我說話，虞阿姨才第一次把目光看到我的身上，盯了我好一會兒，然後說︰「你是莫長洲的女兒吧？」
我听了一愣，我並沒有對虞阿姨說起我家里的任何事，她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我狐疑地看向子楓，只見子楓也是一愣。
「當初，要不是因為你爸爸，我也不會認識子楓他爸了……」虞阿姨像是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微笑地看著我說︰「你說，我應該恨你爸，還是應該感謝你爸……？」
我听到她這麼說，一下子覺得自己有些無地自容，不知道該出去還是該回答她的話。
「你從來沒見過我吧……」虞阿姨看著我說，「也難怪，你媽從來就討厭我……不過她後來也感謝我……」
「媽，您好好休息，莫悔還有事兒要忙，她先回去了……」子楓听著虞阿姨的話越說越遠，于是立刻打斷道。
「嗯……她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虞阿姨看著我微笑地說道，眼神卻還是陷在回憶里拔不出來，不像是在看我，倒像是在看十多年前的某個人。不知道她是把我當做我爸了，還是把我當做媽媽了。
想到她說的那句話，若不是我爸，她也就不會認識子楓的爸爸……只是子楓的爸爸到底是誰？
方才虞阿姨醒來就問「他來了嗎？」，她口中的他，是指子楓的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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