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子,時而傷感、時而暢笑,好似天地風雲皆在他的彈指一笑間睥睨而過。
這樣的男子,又會是那種豪無人性只為幻化人形而害人的妖嗎?
若他是,那自己為何不害怕;相反,對這樣的他,還有種願意深深去了解的渴望?
「唔!」突然的認知讓蘇若情心頭一駭,隨著她不自覺地咬住自己唇瓣的一聲痛呼,身旁的簫聲也嘎然而止。
男子好奇地轉頭看著一臉復雜神色的蘇若情,忍不住笑了︰「呵呵,其實是妖是人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難道你就以為,人就一定不會害人,而妖,就一定要害人嗎?」。
蘇若情心底一怔,不曾想到他竟會說出這番話來,想起自從進宮來看到的這些明爭暗斗,想起那之前還跟自己姐妹相稱轉眼卻暗中陷害自己的姐妹,一張精致小巧的臉孔,也漸漸放松開來。
其實他說得沒錯,是人是妖又有什麼重要,只要不去害人,那妖亦不可怕。
男子微微一笑,輕步走到蘇若情的身前,俯首看著她一臉拘謹的小臉,唇角輕揚︰「到是你,為何幾次在這皇宮之中到處亂跑?深夜行走,你就不怕真的會遇上妖邪嗎?」。
蘇若情心底一跳,那抹清香怡人的清荷香氣隨著他的靠近而那樣直接地鑽入鼻翕,讓她的一張俏臉亦不由自主微微漲紅。
正欲繼續後退,男子的手卻適時地托住了她的腰際,依舊一臉風清雲淡的笑,那樣的魅入人心︰「再退可是要掉下湖里了,你深夜不睡,是想下湖游泳嗎?」。
蘇若情的面頰更是嫣紅如火,幸而迷朦夜色讓人看不真切她的羞容,忙一低頭,閃身從男子的身側逃了開去。
「如此說來,你承認自己不是妖邪了嗎?」故作鎮定地瞪著男子,蘇若情不知道他會不會听到自己的心跳聲,只覺那驚天動地的心跳快要將自己淹沒,唯有大聲地問著話,才可以掩飾自己此時的心慌。
「桃源只在鏡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紅。自別西川海棠後,初將爛醉答春風。」男子笑著搖了搖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莫名地吟了一首詩,忽然轉頭問道︰「你很喜歡桃花?」。
蘇若情微微怔愣,不知他為何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曉自己天生喜愛桃花,但听他俊眸微微一眨,接著又道︰「其實桃花的香氣很清甜,我也很喜歡。」。
剛剛消退的紅暈再度如同著了火一般地直往臉上竄,蘇若情看著他那張笑得意味莫名的俊顏,突然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該走了!」低低說了一句,她便快步轉身而行。
不知為何,在這個男子的身邊,蘇若情總覺得自己心底十分的慌亂。
他的一舉一動明明是清淡如水,可是偏偏將她一湖清水攪得波瀾不斷,總在她努力地平復不久,又再一次投入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塊,讓她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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