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辰不為所動,只默默繼續著手中動作,讓蘇若情原本微腫的腳腕在他的按摩下,紅通一片,也漸感***起來。
「皇後娘娘駕到——」一聲尖細的通傳在寂靜的雨天突兀地響起,紫娟一驚,險些以為自己听錯了。
蘇若情面色微變,不想這個天氣皇後竟來了自己宮中,微怔片刻後便迅速抽回腳,喚道︰「紫娟,快來扶我出去迎接皇後鳳駕。」
古逸辰這次未再緊握著不放,看著那個一臉急切地下床穿鞋的女子,不動聲色地立于一旁。
豈知蘇若情由于下地得倉促,腳才剛一著地,便失重地一歪,險些將正扶著她的紫娟一同帶跌,幸而倚著床桅二人才不曾跌到。
只是這一歪,讓蘇若情尚未復原的傷處再度滑月兌,讓她煞時痛白了臉,嚇得紫娟忙扶著她坐回床上,緊張道︰「怎麼樣了小主,是不是腳還疼啊?」
「沒事……紫娟,你且扶著我出去,皇後就快到正廳了!」蘇若情緊擰著秀眉,手指緊緊地抓著紫娟,使了全身的力氣,重又站了起來。
紫娟還是不放心,看她那樣子似乎疼得不輕,卻又因那頭皇後到來,只得小心翼翼地扶著小主出門,心中暗怨這皇後來得真不是時候。
古逸辰亦輕皺了眉頭,看她方才突然煞白的臉色,似乎疼得不輕。
再看她每走一步都那樣艱難,盡管有紫娟扶著,卻幾乎半身的重量都依靠在紫娟的身上,幾乎根本無法行走。
身形一動,他無動于衷的面色終于起了波瀾,盡管不喜歡她那樣的急功近利,卻也做不到看著有人在眼皮底下受了傷而不管。
「啊!」紫娟低呼一聲,身旁的小主已被一個極快的身影一把抱起,迅速又返回了廂房。
但听一聲低沉的吩咐,在珠簾晃蕩之中,隨之傳來︰「你速去迎接皇後,就說你家小主腿腳不能走路,我正在替她治療!」
「這,這……」紫娟吶吶了兩聲,听古太醫這樣說,又擔心小主加重了傷勢,又怕因此而得罪了皇後。
左右無法,只得一轉身,自己硬著頭皮前去迎駕。
「唔……」當身體再度落回床上,蘇若情還未反應過來狀況,便覺腳再度被人抓起,伴著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面孔一揪,只得咬著唇才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這回可真是傷得不輕了!」古逸辰一邊快手替其復位錯移的骨關節,一邊瞥她一眼,對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毫不憐惜,也絲毫不曾下手輕一點。
蘇若情痛得細汗直流,忍受著腳上不時傳來的痛楚,听了古太醫的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是啊,只怕如此,又讓太醫費神了!」
先前她還可以活動自如的腿腳,此刻卻動也動不得,便是古太醫每一個動作,她都會疼得直鑽心,竟是連眼淚,都不自覺地溢了出來。
古逸辰本還欲悉落她兩句,卻一抬眼,見著她明明痛得眼淚都流出來,卻咬著唇不喊叫一聲,終是手上一輕,不再故意讓她疼痛。
屋外的腳步聲紛紛響起,蘇若情听得紫娟在殿內有些害怕的請安聲,心中不由暗暗難受。
心知皇後的到來並非偶然,若今後自己與那人有所牽葛,只怕這樣的情景,會經常出現。
不管自己想不想要,一切,都根本不由自己來控制。
一如她與那人的相遇,根本由不得她來選擇。
小小的廂房一下子多了幾個人,便似乎變得擁擠不堪,有些悶熱了起來。
夏侯明珠含笑看著一臉蒼白的女子,對她掙扎著欲向自己行禮的動作,忙讓翠竹上前制止,溫聲道︰「蘇才人扭腳傷了不宜走動,不須起來。本宮昨日便听翠竹說了,全是她的不小心,才讓你受了委屈。」
「若情不敢。姑姑只是一時不察,才誤踩了若情裙腳,是若情自己走得匆促,請娘娘不要怪罪姑姑!」面色一白,蘇若情听著皇後這番話,大感不安。
生怕自己的一個大意,讓翠竹姑姑受到連累。
夏侯明珠卻不在意,淡淡笑道︰「呵呵,你放心吧,本宮只是來看看你好些了沒。若要追究,那本宮如果不讓翠竹請你去趟未央宮陪本宮刺繡,又豈會讓你受到誤傷?所以,你便好好寬下心,多作休養。本宮還等著你傷好了,再陪本宮一同刺繡呢。」
「謝皇後關心,承蒙皇後厚愛,若情實是慚愧。」蘇若情心房一暖,听著皇後如此好言寬慰,想起自己的入宮便是此人一句話促成,盡管未能成全自己回家的心願,卻不可否認,
作為一個平凡無長的女子,皇後之恩,已如再造。
只可惜,這樣的恩情用在自己一個無心入宮的人身上,反成了累贅。
古逸辰眉角微擰,听著皇後與蘇若情的這番對話,不由自主地抬眸看了看那個面色蒼白的虛弱女子。
他沒有想到,本以為是她故意弄傷自己的腳,卻竟是另有內情。
這個翠竹可是皇後的貼身大宮女
,斷沒有陪她作戲的可能,卻踩上了她的裙腳導致她不慎扭傷到腳,若非故意,便確實是誤踩著了。
那她這次因傷而引得皇帝垂青,到真是一場意外。
心一憐,他想起先前自己故意施重的手法,忍不住一陣自責。
盡管方才她再度扭傷不是自己所為,可他明知剛剛按摩過的骨環易松,卻眼睜睜地看著她倉促下地而不提醒,確同樣是間接害了她。
與她一心感謝自己相比,自詡清高的他,到實足做了一次小人行事。
正思忖間,錦繡宮中的掌事姑姑夏荷也帶著一干宮女、太監臨了尚菊宮,撞上皇後的宮人,夏荷讓其他宮人在外侯著,自己則恭敬地福身簾外恭聲請安︰「皇後娘娘金安,奴婢替艷妃娘娘前來看望蘇才人!」
-------------
二更完畢,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