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蘇若情的怒氣幾乎要沖天,那人卻笑得越發歡暢,讓她惱火地一把伸手狠擰他的胳膊,使得皇甫澈「哎喲」一聲,迅速地翻身滾下,卻同時雙手一帶,將身下的女子反帶至自己身上。
一邊笑著,他一邊環緊了她的雙手以防她再掐自己,含笑無奈道︰「你可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小東西,朕的身上都快被你擰咬得傷痕累累了,論膽識,你可真是天下第一人!」
「放我下來。」蘇若情使足了力氣也掙不開他的懷抱,被他逼著只能趴在他的身上與他面面相對,她又羞又憤,漲紅著一張俏臉,幾乎快要滴出血來。
「不放!」皇甫澈耍起了無賴,反正她也跑不掉,到是愛極了她這樣羞惱的模樣。
蘇若情緊緊咬著唇,左右掙之不月兌,便不顧一切地抬腳用力一踢他的小腿,讓皇甫澈 的一聲,她自己卻「嗚嗚」哀痛不已。
皇甫澈這才輕手一放,將她抱坐而起,一臉緊張地察看著她的腳腕,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又傷著了?」
「腳,腳……」蘇若情疼得直哼哼,一臉痛楚地指著自己的腳趾,淚眼蒙蒙︰「好像斷了……嗚……」
皇甫澈先是一怔,而後看著她指的是另一只腳,忙上前察看傷情。
輕手扳了扳,發現關節沒有傷到,只是她方才用力過度,一時撞痛得不輕。
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一邊輕手幫她揉著腳趾,一邊輕責道︰「知道疼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動不動便欺負人!」
「你還說!」蘇若情扁著嘴縮回了腳,一臉幽怨地看著紅腫起來的腳趾,滿心的委屈︰「若不是你,我怎會屢屢弄得自己狼狽不堪?」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無論有意無意,她的身上,總會因他而添了新傷。
第一次,她因為他,被那個軒轅玨出手擊傷了膝彎;
第二次,她因為他,掉落了冰冷的湖水里,導致大病一場;
第三次,她因為他,被細細的絲線拉傷了手掌;
第四次,她因為他,被翠竹姑姑誤踩裙擺扭傷了腳腕;
這一次,她還是因為他,弄傷了腳趾……
因為他,她懵懂的芳心悄然遺落,明知靠近是毒,依然不由自主想去見他。
也是他,讓她心心念念的簫郎平空消失,明知該是退避,卻總避無可避;絲絲縷縷,總與他牽絆不斷。
她不懂,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子,他的後宮佳麗無數,為何他會放棄其他的美貌佳人總來招惹自己?
他本是帝王,卻偏偏像極了那溫柔多情的情郎,讓她靠得越近,陷得越深。
臉上一暖,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拭去眼角流下的清淚,蘇若情怔怔地抬了眼,看著那張滿是柔情的俊顏,忽然間,淚流得更凶。
「為什麼你總要來招惹我?在你的眼里,我到底算什麼?」如果他不是帝王,她不是他三千後宮之中的一員,她的心,或許不會這麼難過。
即便他是那神秘莫測的簫郎,即便自己此生都無緣與他相守,她也不會這般的糾痛。
只當,那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夢醒過後,一切都不復存在。
可他不是,他實實在在地就在自己眼前,他的身份,也不容置疑地擺在那里。
他的愛,從不會傾注在哪一個女子的身上,他的心,也從不會因哪一個女子而停留。
即便三千寵愛在一身,也驟如曇花一現,听得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罷了。
皇甫澈微怔了怔,看著眼前哭得泣不成聲的人兒,忍不住伸手將她輕擁入懷,一邊溫柔地輕拍她的後背,一邊取笑道︰「朕到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個愛哭的人兒,看你昨日扭傷腳還強撐著想要逃開朕,朕還以為,你有多麼的堅強勇敢,原來,也不過如此。」
懷中的人身體一僵,原本的無聲而泣變成有些不安的抽泣,讓他唇角一揚,繼續說道︰「其實你問朕為何總要來招惹你,朕還真是不好回答。不如這樣,朕也出個問題讓你回答,如果你答出了,朕再來回答你這個問題,可好?」
蘇若情鼻尖抽了抽,眼淚卻因為他這話,止了流。
卻是沒有應聲,只豎起了耳朵,听著那人會問自己什麼。
「如果朕不是皇帝,只是一個簫郎,你會不會喜歡朕?」皇甫澈輕揚了眉,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
蘇若情面色一紅,別開了眼,對他這個問題,不想回答。
皇甫澈卻不依,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容逃避。
撇了撇唇,蘇若情不滿地抬眼瞪他︰「反正是與不是,你的身份都無法改變,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錯。意義可大了。」皇甫澈輕捏一記她的臉蛋,壞笑道︰「其實朕明白,你不喜歡的,只是朕的一個身份。如果朕不是皇帝,你還會這樣排斥朕嗎?」
面孔一紅,蘇若情抬手拿掉他亂捏的大手,嗡聲道︰「是簫郎我也不能愛,因為我的身份,也永遠
不能改變!」
「呵,你果然不傻!」皇甫澈笑了笑,眉眼間全是她這般賭氣的可愛樣子︰「可你,始終還是你,不是嗎?而朕,也始終還是那個簫郎,只是你一人的簫郎!即便朕是皇帝,朕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還是一個感情思想都很正常的男人。那麼,朕這個男人單純地喜歡你這個會咬人的小女人,有什麼不妥嗎?還是,你自己沒有自信,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偷走了我的心?」
他的眼里,滿是她有些呆愣的神情,他的笑意,也溫柔得似能溢出水來,讓蘇若情心底高築的城牆,突然間轟塌落下。
不敢置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是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