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紫娟打著哈欠端著臉盆鑽進了小主的廂房,卻陡然一聲驚叫,嚇得蘇若情一個激凌,心有戚戚地抱被而起,一臉緊張地看著發出尖叫的紫娟,樣子比紫娟還嚇得不輕。
待得發現自己一眯著眼已然天光大亮時,她的眸子不由往窗口瞄了瞄,有些心虛地看向紫娟,問道︰「怎麼了,紫娟?」
紫娟快步將臉盆放至漆金木架上,一把奔到小主的床前,滿臉緊張地看著小主凌亂不堪的床上那塊鮮紅刺目的血漬,手指顫顫︰「血,血啊小主,怎麼這麼多的血……」
蘇若情順著她的目光看到,果然在床單之上有著一片鮮紅觸目的血漬,不由心底一動,慌忙扯被將其蓋住,俏臉也因緊張而微微通紅。
「唔!」紫娟看到小主的動作微微一愣,猛然想起小主昨晚剛剛侍寢的事情,不由尷尬地一把捂住自己嘴巴,一張俏臉也迅速泛上一片可疑紅暈。
她這神情,到讓蘇若情滿面不解,卻還未開口解釋,便听紫娟一臉難為情地打著哈哈,輕聲道︰「啊哈哈,沒事沒事,小主別害羞,是奴婢糊涂了,奴婢真是睡糊涂了。」
「……」蘇若情大睜了眼,看著紫娟臉紅耳熱的神情,猛然想起紫娟這是誤了什麼,忍不住俏臉一紅,順水推舟道︰「糊涂什麼,快別笑了。你快幫我把窗簾拉上,再替我找身干淨的衣裳來。」
她看著自己被撕得破爛不堪的衣裙,擔心要讓紫娟瞧見,又不知誤會成什麼樣兒,忙遮掩了裙擺,卻還是被紫娟眼尖的瞅著她的脖子,納悶道︰「咦,小主脖子上的這條圍巾,我怎麼看著很是眼熟呢?」
腦中刷地一轟,蘇若情下意識地模著脖際,想起昨夜那人替自己圍上時說的話,又想起他走明的落寞身影,心底不經意地涌上一抹難明異感。
抬手遮了遮那多得嚇人的血漬,她輕輕地垂上眼眸,想他此時此刻,該是要離去了吧。
「紫娟快去準備吧。這塊被單你待會幫我拿去洗掉,記得不要讓別人看到,知道嗎?」她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心底一嘆,莫名地有些傷感。
她從未想過要傷害他,卻還是說了那樣重的話,將他那樣驕傲瀟灑的男子重重擊傷。
她並非無心無情,如果說一開始她還弄不清他的心意,可到最後,他那樣真摯的告白除非她是傻子,否則根本無法忽視那樣深濃的情感。
可她卻始終不懂,他那樣的男子,如何會喜歡上自己。
甚至他還說,那是愛……
紫娟不解,看著小主好像有些憂傷的神情,她只當小主還不曾解開心底的心結。
低低一嘆,她搖了搖頭,無奈答應︰「好好好,奴婢答應你就是。小主可別多想了,皇上的寵幸這可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小主如今只須要安安心心地呆在宮里,養好身體,爭取早日懷上個龍種……」
「紫娟!」美眸一豎,蘇若情看著紫娟喋喋不休地去拉窗簾,羞得面上幾欲滴出血來,趕忙出聲制止了她的浮想聯翩,心中怦跳不已。
一想到昨日的情形,她就止不住地臉紅心跳,盡管昨夜自己還未曾正式侍寢,可是她的身體,卻被那人看了個精光。
若非自己及時醒來,她真不知……
紫娟回頭見小主羞窘得直揪扯著被子,撲哧一笑,心底為小主暗暗高興。
看樣子,小主應該是接受了皇帝了。
昨晚皇帝走後小主那樣的態度,她還真怕小主會一直躲在屋里不敢見人,也會將自己給轟出去呢。
如此,她可算也放下一顆心了。
稍傾,待得紫娟替小主換好了衣裳、抱著染血的被單正要出門,蘇若情卻突然將她喚住,有些扭捏地問她道︰「對了紫娟,今日那天闕使臣,是否已經走了?」
「使臣大人?不清楚,好像听說皇上帶著眾臣去相送了。怎麼了小主?」紫娟愣了愣,轉頭看著小主一臉緊張的神色,不知道小主無端提起那天闕使臣干什麼?
「呃,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蘇若情心中一動,緊捏了絲被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問起軒轅玨的消息。
紫娟哦了一聲,隨即似想起什麼,抿唇一笑,竟然又加了一句︰「小主你是想問皇上現在在做什麼吧?咯咯,小主你別不好意思,奴婢又不是外人,難道還不知道小主的心思嗎?你放心吧,等會兒奴婢便替你去打探打探。」
說著,她對著蘇若情擠了擠眼,在看到小主面色刷地通紅之時,笑著跑了出去。
蘇若情又羞又氣,對這個拿自己取笑的丫頭也是無奈,幽幽一嘆,隨了她去。
輕握著方才趁紫娟不察撿握在手的精巧隨珠,通透圓潤的珠子周身散發著藍瑩瑩的光澤,盡管白天看不出其所散發的光芒,卻依然可以看出此物極其稀罕,握之在手,隱隱生出一片奇異暖意。
細細地觀摩著這顆隨珠,她發現這顆比雞蛋略小一圈的隨珠上有一個渾然天成的小孔,上面穿了一根精巧的
金鏈,在珠身之上的正中部位,還刻了一個奇異的圖案,有點像鷹,卻又被一圈陰影所掩蓋,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她靜靜地看了半晌,起身下床將隨珠小心地放入自己隨身帶入宮的木質錦盒,里面有娘親生前留給自己的一只玉鐲,還有爹爹臨入宮前,交給自己的娘親生前曾用過的一把木梳。
「唉……」悠悠一嘆,她看著那顆靜靜躺在玉鐲中間的隨珠,不知以後可有機會,將它再還給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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