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三千里,家書十五行。行行無別語,只道早還鄉。
師身體抱恙,望速來。卓逸辰字。
短短兩行字把柳熙芸嚇得冷汗涔涔。
她抖著手連家書也未能拿穩,娘自幼習武很少生病,但她身中奇毒,多年來一直無藥可解,這會兒,會不會,會不會——
她心急如焚地踱著步子,此事要不要差人告訴正在朝堂議事的父親?燁哥哥那邊也來不及去跟他說明。
柳熙芸不敢多想,急匆匆地吩咐下人備馬,為防軒轅燁擔心她差人傳話給他,順便把家書送去給父親。
「駕!」她飛身上馬,人還沒坐穩就急急地崔促著馬兒趕路。「嘶——」一聲長鳴,馬蹄兒揚起,如出弦的箭飛奔而去,留後塵土翻飛。
「娘!娘!娘!」幾天的日夜兼程,柳熙芸飛身下馬,人還在門外就連喚三聲急切切地尋著她的娘親,全然忘記了平時在人前大家閨秀的模樣。
「娘!你沒事吧?」柳熙芸一路喘著粗氣飛奔至‘玉溪娘子’的房間,卻見到她娘閑適地端坐在桌前品銘。
她水靈靈的眸子一暗,疑心頓起︰「娘!您騙我?為什麼?」
七師兄對她娘惟命是從,斷不可能騙她除非有她娘的授意。
但是為什麼?她非回來不可的理由是什麼?為什麼她娘要如此大費周章地把她騙回來,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做借口。
「芸兒,你別怪娘。我把你許給你小師哥了。」‘玉溪娘子’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復雜難辨。
「什麼?」柳熙芸難得失去理智尖叫出聲,什麼也沒來得及想,只覺頸後一麻,人便陷入了黑暗當中。
卓逸辰適時伸出手溫柔地接住她緩緩倒下的身子。「師傅,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想她重蹈覆轍,當年我就是太過心軟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究竟是什麼事令‘玉溪娘子’一改初衷,不僅干涉女兒的婚事,還把她許給了卓逸辰?
與此同時江湖里,不為人知的事正悄悄的密謀著。
「啊——」一聲慘叫,長劍劃破喉嚨,血潑灑在窗紙上染出一朵朵艷麗的紅梅。
一家老小十幾口人驚得四下逃躥躲藏,然而終是逃不過。粗壯的大漢拎小雞一般,一手一個,手起刀落。
一夜之間滅門!不留一個活口,手法之凶狠路人皆為之側目。這已是第四宗滅門慘案,沒有頭緒毫無進展,就這麼生生地丟到了太子爺軒轅燁手里。
軒轅燁把玩著鴛鴦玉佩極力想理清這一堆亂麻。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只有一堆森森的白骨。不是高官不是富商,幾戶普通的尋常百姓,曾有的江湖背景是唯一的共同點。
江湖仇殺嗎?
未曾詳查,如今下定論尚早。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紙上談兵是不可能得出結論的,唯有去一趟事發地點,詳加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