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罪惡的活動總是喜歡借由漆黑的夜幕來掩飾其邪惡的一面,于是人們開始懼怕黑夜的來臨,期盼黎明的曙光。然無論恐懼與否,時間總是無情地流逝,夜也必定如期而至,就像罪犯決不會因為‘罪’而放棄‘犯’的道理一樣。
皓月當空,月色如霜,背著月光而來的人,只看到一個黑影瞧不清其真容。
「事情辦得如何了?該來的人都來如數來了麼?」聲音低沉卻是極為邪魅。
「啟稟主子,辦好了。人也如數來了,明日一早便可抵達。」一個黑衣人雙手抱拳高舉過頭頂,恭敬地跪在地上如實回報。
「好,事情辦得不錯。下去領賞吧。」輕輕地揮一揮手,摒退了來人,他轉過身來。月光灑在其俊顏上,竟有幾分妖異的美,他嘴邊掛著的笑意讓人看了,有種陰森森的恐怖感。
沒錯!此人正是軒轅淄!
哼!他扯起半邊嘴角冷笑出聲,眼里的風暴欲噬人卻又滿是期待。
他握起拳頭按耐住興奮得發抖的手,明天,只要天一明,世界將整個倒轉。
「哼!哼!哼!」一聲勝似一聲的冷笑來自靈魂最深處,「哈哈哈哈——」
他索性放縱大笑,歇斯底里,身體興奮得每一處都在微微發抖。
他怎麼能不笑!怎麼能不興奮!
十八年啊——
從他出生至今十八年所受的憋屈,明天,就在明天,天一亮一切都將報應不爽。
「芸兒啊芸兒,你不要怪我。」忽地他想起了柳熙芸,又捂著臉嗚嗚地哭泣,像個孤苦的孩童哀哀地乞憐。
只一轉眼間他的臉又變得猙獰︰「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深愛著你,你卻如此待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他瘋狂地用劍打落院子里開得正艷的花兒,「哈哈哈哈——你們都去死——去死——去死——」
盆栽也被踢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哈哈哈——是我!是我安排的——是我——芸兒,」
他狠狠地拍著自己的胸口,雙眼滿是血絲紅得妖異,暴突的眼珠子幾欲跳出眼眶︰「芸兒,是我——是我派人半路把你拖住,讓你比我們晚了一步來到縣衙。是我安排的——全都是我——」
踢到一棵砍倒的樹,摔倒在地他嗚嗚地悲鳴起來。「雨兒——雨兒——我的小雨兒——」
「嘻嘻嘻」像是哭夠了他復又像個天真的孩童一般笑出聲,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軒轅燁!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院子里花殘樹倒盆景零碎尤如暴風雨過境,恰似軒轅淄這些年來的心情,殘破不堪再也難以收拾完整。
軒轅淄就這樣躺在地上又哭又笑地折騰了一個晚上,睜著眼楮直到天明——他說的明天就在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