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听到吳之恩這番狠話,緊張地一抖手,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不停地滴落了下來。
「郎中,她怎麼樣了?」歆瑤聲音顫抖地問著,她知道自己解釋不清,也明白自己這是被康雪清利用,被雪清擺了一道兒,但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郎中用寬大的袖子揩了揩頭上的汗,深吸一口氣,搭上了康雪清的脈,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感受不到床上躺著的人兒的脈搏,仔仔細細地切著。
隨後他才偷偷地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松懈了下來,站起來對著吳之恩恭恭敬敬地說著︰「少爺,您的夫人已經沒有危險,只是落了水,受了些驚嚇,所以現在還沒有醒來。」
听到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高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歆守義的聲音遠遠地從門外傳來,平時慈愛的聲音被威嚴所代替,歆瑤听到了身體不禁一抖,她明白,她爹爹這回可真的是生氣了!
歆守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歆王氏,歆王氏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就連自己女兒對她擠眉弄眼地示意都當做是沒看到。
「伯父,您听我說,瑤瑤只是一失手,所以……」康景生站了出來,為歆瑤辯解道。
「哼!」歆守義眼里閃過一絲寒光,「真的嗎?景生,女人們的事,豈是咱們可以隨意插手的嗎?」
康景生听到這一句話,臉就立馬變了顏色,這分明是剛才他攔著吳之恩時說過的話!當時他們周圍並沒有什麼人,為什麼歆守義對這件事一清二楚?歆守義不是從來都不關心大小事務嗎?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歆守義裝出來的?!
吳之恩听到這句話卻是另一番滋味,歆守義明著是在諷刺康景生的不懂事,暗著是在提醒他︰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女人間的事,男人最好不要插手。
「伯父,這件事……」吳之恩一拱手,準備說話,結果歆守義一甩袖子,將吳之恩的話打斷︰「賢佷,實在是小女性情頑劣,多有得罪,還請賢佷海涵吶!」
他沒有容吳之恩再開口,就看向歆瑤︰「瑤瑤!你這次算是闖了大禍,女孩子家,怎麼會這樣狠毒!你給我跪下!來人啊!上家法!」
歆瑤听到這句話,膝蓋不禁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歆王氏一听就變了顏色,忙拉著歆守義說︰「老爺啊!您放過瑤瑤吧!她這樣的小身板受不住家法啊!」
歆守義將眼楮一瞪,大喝道︰「那康雪清就受得住這番苦難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怎能厚此薄彼!」
說罷,他就拿過下人遞上的柳條鞭來,一步步走向正在渾身顫抖的歆瑤。
大家都知道,柳條是極有韌性的東西。春天趁著柳樹剛剛抽芽,剪下一段來,放在水缸後面,便更加有了韌性。這樣制成的柳條鞭,抽到人身上,輕則會有一道道血痕,重則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