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冑在這麼短的時間便前思後想了好多事情,道︰「那好辦,明日我幫將軍削了辛棄疾的兵權。」
如果在一個時辰前,韓侂冑還不敢放出這樣的大話,但是現在連趙汝愚都要倚仗于他,他自可向趙汝愚陳述利害,讓趙汝愚幫他替完顏鐵雄達成心願。
完顏鐵雄道︰「韓大人,如果你幫我出了這口氣的話,你就是我們大金國的朋友,只要以後有用的著的地方,盡管跟我們說。」
雖然韓侂冑望著眼前的這個金人,滿臉的卑躬屈漆奴才相。其實,他的內心已經在翻滾,他幾乎都要怒不可遏,想啐他一臉濃痰,再叫上左右,把這個金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但是他現在只能把他們當做靠山。他有一個夢想,他想像他的先人一樣,當一個抗金名將,能夠名垂千古。他清楚地看到,在奸臣層出不窮的宋朝,如果只有兵權,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岳•武穆用兵如神又如何?麾下有十萬岳家軍又如何?讓金人聞風喪膽又如何?十三道金牌不還是把他招了回去,一場風波亭之冤,三個「莫須有」的漢字就讓一代名將含冤死去。他要拼命的往上爬,無所不用其極,他要讓金國的人感覺他是個可以禍國殃民的奸臣,可以扶植為用的奸臣。也許現在的人不理解,也許現在的百姓會戳著他的脊梁骨罵他,等他位高權重的那一天,他會帶著大宋的軍隊,收復河北之地,再揮師北進滅了金國。那時候,全天下的百姓會稱頌他,明白他的苦衷。
韓侂冑從完顏鐵雄的住處出來,一路走一路想,想著以後豐功偉績,彪炳史冊的時刻,不禁痴了。也不知道轎夫是不是懂得韓侂冑的心思,當韓侂冑神游天外,需要轎子顫抖的厲害的時候,轎子果然震顫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了。
轎子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問道︰「大人,現在回家嗎?」
韓侂冑道︰「不,去皇宮。」
半個時辰後,轎子來到了皇城根兒下。
轎子距城門還有幾丈遠,雖然夜幕深沉,但是通明的火光,映襯得連守衛士兵的眉毛都看得清楚。
看守城門的衛兵似乎沒有了往常輕松的表情,全身都繃得緊緊的,一個侍衛攔住了韓侂冑一行的去路,問道︰「夜深了,請問大人為何進宮?有沒有皇上的召見?如果沒有召見的話,請大人不要為難小的,趕快回吧。」
韓侂冑想,像太上皇駕崩這樣的大事發生,整個京城是會戒備森嚴的,幾乎是兩個時辰一換防。他眼楮閃爍了一下,計上心來,從懷中掏出錠金子,道︰「也不難為侍衛大哥,只是內侍張宗尹家出了點事情,讓我來幫忙傳個話。如果侍衛大哥不嫌麻煩的話,幫我通報一聲,這點小意思,算是請侍衛大哥喝茶的。」
侍衛眼楮一亮,這錠金子,夠他睡上好幾個俊俏媚骨的雛妓的了。他不好意思的笑著接下了那錠金子,往懷里一揣,壓低了嗓門道︰「那就請大人屈尊降貴在城門邊等一下,小的去去就來。」
說完話,侍衛一溜煙便奔內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