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寺,听琴閣。
一彎弦月掛在天空偏角,熹微的晚風從窗口吹入,輕撩起倚窗而坐的伊人青絲。
梅迦逽單手支著下巴對著窗外,即便看不見,細听著窗外竹林里傳來的昆蟲叫聲,仿似在听一曲美妙的籟曲,迎面拂過的清風帶點寒意,吹在身上薄冷絲絲,鳳凰站在她的旁邊低聲說著話。
「小姐。入夜涼。」
「鳳凰。」
梅迦逽朝鳳凰伸手。
「在。」
鳳凰握住梅迦逽縴白的素手準備將她扶到床上,卻見她起身後並不邁步。
「小姐?」
「鳳凰,我們回府如何?」
鳳凰吃驚道,「此時?」
「白天夜晚于我沒兩樣。」
「路途遠。」
梅迦逽臉上浮現一絲歉笑,「累了你帶我飛?」
鳳凰猶豫間,東方閑撩開一頁垂簾走了進來,語調甚是自嘲道,「梅將軍嫌本閣寒酸?」
「不是。」
「不是為何堅持要走?」東方閑走到窗邊,伸手關合窗葉,說道,「素聞梅將軍愛兵如子,今晚倒舍得欺凌自己情同姐妹的貼身侍衛。」
「閑空大師。」
鳳凰正想為梅迦逽解釋,被梅迦逽叫住了。
「鳳凰,你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尚不待鳳凰說話,東方閑便道,「風畫的房間在東偏閣,素致干淨,鳳侍衛,請。」
鳳凰走後,梅迦逽不禁低低的笑出聲,轉身朝听琴閣垂簾深處走去。
忽的,一只手拉住梅迦逽。
「有機關,別踩。」
清和的男聲好似就在梅迦逽的耳蝸里轉吟,惹得她的耳廓隱隱有些發熱,鼻息拂過幽淡的紫竹香,明明香氣溫和,沁心入脾,可她的心卻仿佛受到了刺激,不自覺快了半拍,上臂處似松猶緊的力道更讓她進退都不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任東方閑抓著。
「剛剛,笑什麼?」
呃?
梅迦逽莞爾,「笑如果換做涅槃,你叫她出去可沒那麼听話。」
一雙桃杏眼凝著梅迦逽蘊著笑意的臉,定定的沒有閃避。
良久,東方閑漫不經心的說道,「跟你一樣。」
「我?我哪有?」
東方閑拉著梅迦逽繞開機關暗設,朝臥室走,「瓊清池。」
「那是」
「想反駁?」
東方閑斜了眼梅迦逽被噎語的樣子,緊抿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
「到了。你休息吧。」
梅迦逽扶著床沿緩緩坐下,「我想」
「梅將軍但說無妨。」
東方閑見到梅迦逽的手指悄悄蜷起,欲說還羞,「想我出閣呆一晚?」
「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