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公劉,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積乃倉;乃裹餱糧,于橐于囊。思輯用光,弓矢斯張;干戈戚揚,爰方啟行。
篤公劉,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順乃宣,而無永嘆。陟則在巘,復降在原。何以舟之?維玉及瑤,鞞琫容刀。
篤公劉,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岡,乃覯于京。京師之野,于時處處,于時廬旅,于時言言,于時語語。
篤公劉,于京斯依。蹌蹌濟濟,俾筵俾幾。既登乃依,乃造其曹。執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飲之,君之宗之。
篤公劉,既溥既長,既景乃岡,相其陰陽,觀其流泉。其軍三單,度其隰原,徹田為糧。度其夕陽,豳居允荒。
篤公劉,于豳斯館。涉渭為亂,取厲取鍛,止基乃理,爰眾爰有。夾其皇澗,其過澗。止旅乃密,芮鞫之。
這是周的開國系列史詩之一,也是真人真事。
這個公劉就是「復履而生」後稷的重孫子,後稷,據史記上記載中,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說後稷母親,出門到了野外,看見一只巨人的足跡,于是就用腳去踐踏,身子于是震動,就懷孕了,生下了後稷,他母親認為不吉利,于是就把他拋棄了,結果人見了,人讓開,動物見了,動物不踐踏,飛翔的鳥還用它們的羽翼來為他覆蓋和鋪墊。于是他母親就認為是神人,就又重新收養,並取名為棄,也就是後稷的名字。
這個後稷發展農業生產,很有一套,于是他的重孫就效仿,也治理農業,把民生發展的很好,這首詩就是用來贊美他的重孫公劉的事跡的。
這首詩的場面很是宏大,開篇說「篤公劉,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積乃倉;乃裹餱糧,于橐于囊。思輯用光,弓矢斯張;干戈戚揚,爰方啟行。」說這憨厚樸實的公劉,從不享受,整天都在忙,不是給田劃界,就是忙種忙收,他有一天,帶上干糧,帶著弓箭武裝和一群人浩浩蕩蕩想遠方出發。
這首詩可以和豳風第一首的《七月》聯系起來讀,《七月》也是首寫農忙的詩,其中有個如月令一樣的表,很有意思︰正月里整理收拾農具,二月里下地春耕,三月里桑事忙,四月志遠草結滿籽粒,五月知了整日里長鳴,蟈蟈呼朋喚友,六月,紡織娘在草叢里演奏,七月伯勞鳥開始啼鳴,八月,莊稼熟了忙收獲,九月坡里窪里撿麻子,十月,收割晚稻,十一月撲捉豬獾,十二月縫衣過寒冬。
《七月》是一部歌唱先民勞動及其生活的歌,其語感質樸,蒼涼,從頭至尾帶有一種深沉的泥土的憂郁。寫作特點是想起什麼說什麼,但有條理可循。
公劉的特點是敘述時較為細致的寫了公劉對豳地勢的考察,易昭示公劉慎重求實的領袖作風,全篇風格古樸。
但兩首合起來看,互相充實,兩首詩都可以得到加深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