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打開*房門,賀雙城輕睇了她一眼,中午還跟被炸了毛的小豹子似的,現在倒成了溫順的小兔子。
也不管她,昨天晚上一夜都沒合眼,再加上前晚宿醉,男人眉心掛了絲鮮有的疲憊,徑自走進房間,只是當賀雙城洗完澡再次出來時,客廳里哪還有剛才那道小身影,犀利的目光落在被她遺忘在沙發上的手機,劍眉微擰。
連笑趕到醫院時,唐雲芳,童謠都在,還有一位是連市長的秘書,方俊,三十出頭,方方正正的臉,戴了副眼鏡,很斯文,也很精明,好幾次連笑故意鬧事,替她收拾爛攤子的就是這個人,所以久而久之也算熟了。
听到腳步聲,三個人都不約而同朝她看來。
連笑垂了垂眼瞼,朝唐雲芳走去,似猶豫了很久才開口,「他,怎麼樣了?」
唐雲芳無聲的嘆了口氣,「現在還不清楚,你爸有高血壓。」
連笑猛地抬起頭,心底一個激顫,他的身體不是一向很好的嗎!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唐雲芳拍了拍她的手,「你爸這兩年的身體其實都不怎麼好,高血壓也是去年才查出來的,但他一直沒讓我告訴你。」
唐雲芳的話如同一記驚雷,炸得連笑有些站不住腳。
童謠自連笑來了就一直低著頭,靠在牆邊,此時听到唐雲芳的話,肩膀似乎微微一顫。
在病房外等候的時間總是覺得漫長的,盡管是特區病房,但那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還是讓連笑忍不住蹙眉,眸光及去,童謠低著頭,身形單薄的靠在牆上,柔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刮跑。
下午的時候,連笑還覺得自己恨極了她,如今看她這副模樣,卻忍不住蹙眉,記得上次見到她好像還沒這麼削瘦,才不過多久,她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恍惚中想起,她似乎才十九歲吧。
由不得她細想,病房門已經打開了。
「魏叔!」來人正是跟馮、連家頗有淵源的魏青啟,魏叔的父親原本是外公馮茂霆部隊里的軍醫,而魏青啟跟連鎮東也是老同學。
「我爹地怎麼樣了?」連笑問,眼底有絲急切,
魏青啟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沒什麼大事,只是血壓一時間升高,才會暈過去,不過還要住院觀察兩天。之前我就已經告誡過他了,要好好改改他的牛脾氣,這樣動不動就發火,血壓能不飆高嗎。」魏青啟並不知道今天連鎮東會被氣暈完全是連笑的原因。
唐雲芳看出了連笑的尷尬,及時的替她解圍,「沒事就好,今天真是謝謝魏醫生了。」
魏青啟笑笑,「不客氣。」臨走前,卻似朝童謠微微看了眼,只覺得有些眼熟。
說方俊這麼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市長秘書,而且是副廳級的也不是無據可依的,才那麼一會功夫,住院手續什麼的方俊已經全部處理妥當。
病房里,連鎮東還沒醒,童謠跟方俊已經走了,方俊說,市長住院,肯定少不了有媒體記者介入,這話說的普通,但其實已經在暗示童謠的身份並不合適繼續呆這里,童謠是個通透安靜的人,只說還有些事要先走了,方俊說送她,她倒也沒拒絕。
「我去倒壺水。」唐雲芳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丫頭,
連笑點點頭。
听著房門關上,連笑第一次細細端詳起父親,沒了往日里做市長時的剛毅嚴肅,沒了平日做父親時的嚴厲怒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眼角的褶皺加深了幾分,而那一頭密發間也夾雜了不少銀白。
鼻子突然有些發酸,記得小時候,媽咪對自己特別嚴厲,自己受了委屈就愛纏著他,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市長,他們住在軍區大院里,他雖然也很忙,但只要是她說的,他從來都不會拒絕,她最喜歡的就是他把她駕在肩膀上,粗糲的大手拉著她的小手,滿院子的跑。
只是後來,當她發現那個秘密時,什麼都變了,原來他並不是個好丈夫,所以妻子才會常年不在國內,而他對她的好,也不過是為了彌補自己對妻子跟女兒的愧疚,他的外面,還有一個女人,也還有一個女兒,他甚至每年都會往那個女人的戶頭打上一筆可觀的錢。
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床單上,落在那雙依舊寬大的手掌上,連笑吸了吸鼻子,站起身。
連笑不知道,當她關上門的剎那,連鎮東睜開了眼楮,往日里精銳深沉的虎眸竟微微泛紅,手背上滾燙的溫度灼燒著他的心。回想這大半輩子,他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同時傷害了兩個好女人,如果當年他能堅持跟郁榕在一起,或許就不會釀成今時今日這樣的局面!
出了醫院,天已經黑了下來,連笑才想起,自己出門的時候忘記跟賀雙城說一聲了,而自己的手機,包包都忘在了公寓里面。
模了模口袋,連笑低低的笑了聲,這算是天無絕人之路麼,口袋里還有兩個鋼,坐公交回東湖剛好,只是當連笑回到公寓時,才發現賀雙城根本不在家,現在倒好,連坐公交的鋼也沒有了…
嘆了口氣,索性蹲在門口,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會不會回來。
將近凌晨一點,賀雙城才回的公寓,剛出電梯,就看到一個身影縮成一團
歪歪斜斜的靠在門口,顯然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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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三點半起來死趕慢趕終于趕出一章了,現在急著去上班,如果有什麼錯字漏字,姑娘們別介意,先湊合著看吧,還有四千下午回來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