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某人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扒飯,卻半口菜也不夾,賀雙城終于還是沒能做到無動于衷。
放下手中的碗筷,「你背上的傷還沒好,等好了再打靶也不遲。」
捏著筷子的手委時一頓,連笑猛地抬眸,烏亮的眸子里淌著不敢置信,他,他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所以才不讓自己打靶的?!這個認知瞬間讓連笑郁悶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心豁然明朗了起來,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懊惱與羞愧…
她竟然就為了那麼點芝麻綠豆的事一個人躲房里生悶氣…這也忒丟臉了…
「我沒有在想打靶的事。」某人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扯謊了,拿捏著筷子的左手在碗里不自覺的倒和。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小心眼的。
賀雙城微微挑眉,沒有挑破她的謊話,轉開話題,「回去的公路已經通了,晚上你收拾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這麼快?」連笑錯愕,與他在一起的時間總覺得過得飛快,其實算算日子,他們在部隊里也已經呆了將近半個月了,他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而她也馬上要開學了,但一想到要回去,心底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回去處理。」並沒有忽略掉她眼底的不舍,但泰國那邊的事情有些棘手,他必須親自去一趟,況且,他們呆在這里真的夠久了。
連笑並非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展顏一笑,點點頭,「這深山的新鮮空氣咱也吸的差不多了,是該回去了!所以啊,賀叔,你趕緊的多吃點菜,這里的東西可絕對是純天然無污染!」某人笑得極其邪惡,一連夾了好幾筷子的菜到賀雙城碗里,任是把那碗堆得跟座小山丘似的。
賀雙城微微皺了皺眉,這小東西分明是故意的。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是董冬青的文書,小李,原來董冬青知道賀雙城明天就要走,晚上喊他過去說些事。
小李本來還想說可以等他吃完飯再過去的,但賀雙城卻已經站了起來,似乎又想到什麼,賀雙城回過身,將桌上那碗堆得滿滿的飯菜推到連笑面前,英俊的五官揉入淡淡的笑,「乖,把它都吃完了,部隊里不允許浪費食物。」
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飯菜,連笑唇角狠狠的顫了顫,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當把所有的東西解決完,連笑的肚子都撐得鼓鼓的了,她知道部隊的後面有一個小土坡,從這里走過去大概二十分鐘,正好當飯後散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山里的污染少,空氣好,就連天上的星星都看上去特別大,特別亮,好像一顆顆鑽石,錯落有致的瓖嵌在墨色的天幕上。
連笑躺在草地上,雙手疊在腦袋下,早已習慣都市五光十色的夜生活,這樣的安靜致遠顯得彌足珍貴。
閉上眼楮,聆听風吹拂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一抹淺笑在女孩唇角綻放,好似純白無暇的茉莉。
賀雙城從董冬青辦公室回部隊宿舍就听站崗的士兵說她去了後山。
月華如水,潑滿整個山坡,女孩穿著白色棉布連衣裙,躺在草地上,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輕輕揚揚的嗓音在夜色中靜靜流淌。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王菲的《紅豆》,是她一直最喜歡的一首歌,連笑緩緩睜開眼楮,阿寶說過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只可惜,從來不在大家面前唱歌,浪費了。
那時她總會開玩笑的接道,我那是怕我一開唱,你們就都得撞南牆,喝西北風去,為了你們,我只好封麥了。最後換來的是眾人一致嗤之以鼻的聲音。
其實不然,只是曾經有听人說過,歌聲與樂器聲往往是最能反映一個人的內心世界了,而她的內心,卻是她想藏得最深的東西。
從草地上站起來,拍去裙子上沾染的塵土,連笑轉身,卻是在看到立在不遠處的挺拔身影時怔愣了片刻,
「賀叔,你是來找我的嗎?」眉眼忍不住飛揚,連笑小跑過去,結果一個沒注意,踩到了個小坑,直接摔了出去,好在賀雙城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她,才不至于她摔個狗吃屎。
賀雙城皺了眉,她這樣冒冒失失早就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低頭去查看她的腳踝,「有沒有扭到?」
微微粗糲的指月復在她腳踝處捏了捏,連笑張了張嘴,剛想說沒事,卻是突然想到什麼,到嘴的話一轉,兩條秀眉擰到一塊,「哎呦,好疼。」
听到她的痛呼,賀雙城的心微微一糾,直起身,俊顏染了薄怒,「應該沒有怎麼樣,只是崴了,知道痛下回就注意點,別老這
麼冒冒失失的。」
賀雙城盯著她,訓斥。
連笑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只是末了卻是指著自己的腳,模樣委屈,「賀叔,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回去吧…」
皎潔的月色,深色的山坡,挺拔的身姿緩緩彎下腰。
笑意爬滿女孩的臉,一抹狡黠飛快的掠過眉梢,縴細的身影微微一縱,抱住他的脖子。
「出發!」輕快的聲音劃破夜空
*
第二天回到東城,已經是下午四點,賀雙城把她送回公寓後就直接去了公司。
連笑本來是打算回連家的,但自己受傷的事情還沒有告訴連市長,所以準備等拆了石膏再回去,顛簸了一整天,身體都跟散架了似的,礙于手臂的緣故,隨便沖了個澡就鑽進被窩了。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連笑翻了個身,身旁是空空的,沁涼的床單沒有絲毫溫度,連笑愣了愣,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昨天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想起在山里的半個月,連笑心底不免生出些歉意,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在山里呆這麼久,現在公司肯定堆積了許多事情要做。
拿過手機,準備給他打個電話,卻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是他發過來的,迫不及待的打開短信。
——我去泰國了,一個星期後回來。
短信時間是昨天晚上七點,他竟然連夜去了泰國。
*
下午收拾完行李,連笑發現之前買的那盆薰衣草直接被太陽給曬死了,就打算去花店重新買一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竟然在花店門口遇到了她。
白錦言剛和朋友從花店出來,手里捧了束新鮮的百合,見到她時微微一訝,「笑笑。」
連笑也是一怔,心底雖然不喜歡她,但出于基本的禮貌,她還是笑著點了點頭,「你好。」
「你的手怎麼了?」白錦言問,
「噢,沒事,只是不小心骨折了。」
听到連笑的名字,那短發女子似乎有些詫異,肆無忌憚的打量了她一遍後,臉上剜出一絲冷笑,「這就叫狐狸精的現世報。」
白錦言皺眉,扯了扯女友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胡說,那女人輕哼一聲,別開頭。
連笑看了兩人一眼,唇畔的弧度更大了,只是那笑意絲毫未延伸到眼底,伸出手,「這位是錦言姐的朋友嗎?你好,我是連笑。」
女友微微一怔,她沒料到連笑會是這個態度,看到好友遞來的目光,臉上不禁也有些尷尬,到底自己比這丫頭大了好幾歲,表現的太過就顯得欺負人了。
輕咳一聲,女友伸出手,哪知連笑卻突然收回了手,微微偏頭,清瞳溢了幾分疑惑,「啊,你剛才說的狐狸精是我麼?」
女友窒了窒,神情頗有些尷尬,白錦言正準備打圓場,連笑卻已經笑著開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搶了這位大嬸的男朋友呢?錦言姐,你說是不是?」
連笑語鋒一轉,看向白錦言,後者臉色微變,她分明看到連笑眼底的挑釁,難道她已經知道自己跟賀雙城的關系了?
而那名女友更是因為連笑的稱呼火冒三丈,「臭丫頭!勾*引別人的男人還敢這麼囂張跋扈!我今天不給你點教訓吃吃你就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了!」女友大聲呵斥,揚手就要往連笑臉上搧去,但卻被連笑一把握住。
跟簡介有所出入,哎,這章感覺寫的好亂好爛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