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伯特真的有些累了,車子沒走出多遠竟靠在車椅上有了小的鼾聲,車上很安靜,誰也沒說話,快到家的時候,海棠搖醒了他。「喂,你口水流衣服上了。」她說話時一幅認真的表情。「剛才我睡著了嗎?到哪了呀?」霍伯特下意識地模了下嘴角,才知道她是戲弄他的。
門衛沒有打開欄桿,車子只得停在那摁著喇叭,霍伯特則把拐杖伸了出去,門衛看到拐杖就知道是他了,笑笑打開了護欄。車子停下後,霍伯特並沒有邀請他們上樓去坐,而是搶著付了來回的車錢。建軍又是忙著攙扶他下車,海棠向司機道了謝後提著油和菜到了電梯口等著霍伯特。
進了門後,霍伯特第一件事就是上洗手間,看他那急急的樣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尿褲子上了。她先把菜放好,然後就把兩人的鞋子先用濕抹布擦干淨,再用濕面巾紙擦一遍,她發現用濕面巾擦皮質的東西真是不錯,特別是白色的皮鞋。
「別忘了吃藥。」她邊擦著鞋子邊提醒著他。這時他的電話響了,「喂,小武呀,……還不錯,哈哈,剛從鄉下回來。……明天的晚飯呀?不用了吧,我真的不能吃什麼,今天還沒量血糖呢,在外面吃有時就控制不好,……哦,還有誰呀?……好吧,五點鐘哦。」看到霍伯特掛斷了電話,海棠才說話︰「明天又要出去吃晚飯呀?」「是呀,小武請客,說一定要去,這不是快過中秋了嗎,他說要提前聚餐。」霍伯特盡管每次聚會言語不多,但他很喜歡社交場合。「我不去了,你就說我回家過中秋節去了。」海棠真的不熱心這種交際,她的性格,真不像有些女人那樣,喜歡去蹭飯吃。「你怎麼老是這樣呢,去吃頓飯又能怎麼你了?!」霍伯特一臉的不高興。
海棠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躺在沙發上,她知道說再多的理由他也是不會認可的。這時他的電話又響了︰「喂,菊萍呀,什麼時候呀,……明天上午呀?……好,好,你幾個人呀?……好,等你過來吃午飯呀。」海棠在一旁听著,知道明天又有客人要來了,她又得忙活了,但霍伯特卻沒有告訴她是誰,自顧自的去睡房測量血糖去了。
她也沒有去打擾他,在鄉下一天,總覺得一身的灰塵,便先去洗了個澡,她的動作比霍伯特快,只要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的活動,他都是允許的,他要的是海棠能再听話一點,不是事事和他對著來。
「血糖太高了。」霍伯特把手中記錄的本子丟在了一旁,自言自語著。他的胃口確實不錯,桌上的菜多他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他緩緩地走進了洗漱間,海棠正包著浴巾在整理著頭發。「他們今天都夸你了,說你不錯,文靜大方,都問我是怎麼認識你的呢。」霍伯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每次看到海棠出浴的嫵媚神態,火氣也就小了許多,更何況今天她在鄉下還是給他賺足了面子的。「我怎麼就沒听到他們說呢,哄我呀?既然他們都說我好,你為什麼還總是要生我的氣呀?你就不能寵我一點呀?」海棠一臉的嬌憨,一連串的反問讓霍伯特沒有了話說。「也不是我不想寵你呀,你有時就是太不听話,這一起出去吃頓飯的事,變得我還要求著你,你說你不一起去,那我一個人去了還有什麼意思呀?」
「那我明天要先去剪下頭發。」海棠總是喜歡給他擺點條件,來平衡一下心態。「你的頭發很好呀,我喜歡你留長發。」「反正我就是想去修剪一下,這不又快過中秋節了嗎?心情也會好點,女人就是要打扮一下才好。」「要多少錢呀?」「我做最便宜的吧,也就二百多了。」「中午有客人來呢,你什麼時候去做呀?」「既然是有客人來,那明天中午就在外面吃吧,你知道我做的飯並不是很好吃。」海棠之所以這樣說,其實是不想他弄很多朋友到家里來,她的事情本來就夠多的了,他還客人不斷,不是要累死她嗎?
「其實她也是原來在這照顧過我的一個女的,是我一個佷女,後來我回美國了,她也就回家了,要不你去做頭發,讓她自己做飯就是了。」霍伯特並不想請這個女人去外面吃飯。「那樣不好吧,她來了就是客人,怎麼能讓客人做飯呢,我也會不好意思的,反正三個人也吃不了多少錢的,還是去外面吃好了,鄉下人在外面也吃得少,換下口味吧。」海棠堅持著。
「那好吧。」霍伯特說著話遞給她三百塊錢剪頭的錢。「謝謝哦,要是再多點就好了,我還想買新衣服呢。」「別太貪了哦。」霍伯特沒再理她,開始在那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