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剛來到寧波,花了120元住了一晚的酒店,直奔中介公司尋找房子,L先生是一個20出頭的小伙子,貌似大學還沒畢業,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自作主張幫我找了一套合租的房子,400元一個月,不包括水電費和網費。
房間里有些亂,看樣子租客剛剛搬走,因為我帶著行李來的,中介小伙子偷偷的跟我密謀,簽的合同是他包里沒蓋章的空白合同,收了我100元中介費。我裝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狠狠的握了這家伙的手,連聲說謝謝!疼的他呲牙咧嘴!
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打掃房間,超市里買來殺蟲劑清理房間里可能藏身的蟑螂,臭蟲什麼的。華燈初上的時候,我把疲倦的身軀扔到木板床上,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點半了,合租的人是什麼樣子我一點都不了解,但是男人畢竟是男人,怕什麼,畢竟,我完成了逃亡生涯的第一步,寧波,我找到了落腳點。
狠狠的對自己說︰「寧波,我來了!」
在白熾燈下,遠處閃動的霓虹燈充滿了憧憬和騷動的氣氛。
夜的誘惑在燈光下被無限放大,一個城市失去的東西我要在另外一個城市里找回來。
沒有永恆的愛情,只有永遠的沖動。
——遷徙,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適應。
(2)
不是我來得不巧,而是我運氣不好。若干天後我曾經這樣自嘲。3.15是消費者權益日,寧波大大小小的商店粉墨登場,存500送300,存300送200的活動,到處都是,天一廣場、萬達廣場最大的促銷商不是XX商品而是YY房子,《蝸居》熱映後,市井間流行一句話︰如果愛一個人,不能給她婚姻,給一套房子也不錯。在寧波、上海、深圳、北京這樣的地方,一套房子包養一個女人絕對不是問題,各取所需,女人用青春換財富,男人用財富換青春。聲討是聲討者的通行證,賣笑是賣笑者的墓志銘。誰是誰非,等著歷史去書寫,但活在當下的人們,不得不忍受蝸居在出租屋里的無奈和遙遙無期的安居的夢想的日漸冰冷。
3.15我用500元購買了一套據說是標價1500元的西服,用280元購買了一套據說是999元的皮鞋。加上一些日用品,這一天,我用去了888元,888,吉利!老家的媽媽和爸爸都喜歡的數字。
回到出租屋,滿載而歸的不只是我,還有混居的另外兩戶人家,一個單身女子,看上去應該屬于剩女行列,一對情侶,仿佛還沒畢業。
單身女士買了最漂亮的山寨包,學生情侶買了很多不實用的屈臣氏化妝品,還有一個超級大的布女圭女圭,小女生想當然的喊了聲大哥,算是跟我打個招呼,剩女看著我的名牌西服,眼光曾經有靈光一閃而過。彼此對望一下,算是打個招呼,情侶男生個子高高,左手香煙和右手的手機讓我想起來某個時代。
當晚,布女圭女圭在黑夜里伴著電腦搖滾的音樂尖叫著Happy!
剩女的房間里傳來憤懣的嘆息和饑渴的腳步聲。而我,則為著明天的人才市場盤算這如何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