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靜一行人回到象山以後,家里便布置成了靈堂,黑色的絲綢,白色的絹花,低頭來去的客人安靜的做著事情。靈堂上兩幅挽聯顯得特別醒目︰
美德堪稱典範,音容笑貌應猶在
遺訓長昭泣人,家訓典範不曾改
按照象山的儀式,我們子女輩分依次給鄔雲龍「送行」,靈堂前設桌祭祀,後面點靈燈。雲姑和兄弟們四處向親友「通訃音」。鄔雲龍在寧波,杭州,上海,昆山的朋友先行趕來送別,北京,西安,蒙古等地的同學,摯友有的通過電話安慰雲靜一家,有的坐飛機匆匆趕來。象山漁村的兩處分店一個星期內不再接待外來客人,全部房間騰出來安排來往的賓客和友人。
由于鄔雲龍生前樂善好施,和東寺和西寺的和尚一向交往頗多,兩位寺里的主持商議了一下,決定聯合成立了一個念經的隊伍,日夜在堂前做法事。
晚上的時候,我們做子女的一起守靈。
雲杉第一次和我近距離接觸,兩個人不自覺的聊了起來,聊到彼此的工作和生活。雲杉透露,他和雲松目前在經營上海的一處商業街的經營和管理,這是鄔雲龍留給他倆的一筆資產,也是鄔雲龍退出房地產後留下的唯一的一處商業地產。父親的去世,對兩個人打擊也很大,雲杉說他想讓雲松回來加入酒店管理。我基本上介紹了我在5S物業管理的工作內容,關于北侖的插秧機工廠,我向他說了一個大概,工廠總投資15億,自由資金6個億,貸款9億。目前公司去年盈利達到了2個億,按照股本結構,還貸1.5個億,分紅5000萬,按照股本,這部分資金我們自己獲利3500萬,這部分資金已經投入到酒店裝修中去了,關于我自己的收入來源,我向雲杉透露,5S的基本收入除了開支之外,屬于我和雲姑兩個人,其他的收入都很小,比如我在東錢湖養鴨子和養豬,基本也賺不了幾個錢。
雲杉很滿意我的回答,說弟弟雲松管理能力不足,以後還要我這個姐夫多多幫助,畢竟我有IT產業經歷,建築產業經歷和其他管理經歷。此刻的雲杉除了兩只大眼楮炯炯有神之外,整個人一身疲憊,半夜里雲松和雲姑都睡著了的時候,他還在一個人在那里靜靜的抽煙,煙頭上的火星不時象星光一樣閃爍不定。
我借上廁所的機會,跑到雲靜的窗前看看雲靜還在燈光下靜靜的坐著,幾天的美國之行,雲靜的頭發忽然斑白了很多很多。我輕輕的敲門,雲靜打開門,見是我,就示意我坐下,我告訴她我把她交代的任務都完成了,並把剛才和雲杉的談話內容說了一下,雲姑點點頭,表示贊許我的做法。雲靜抽了一張紙巾,輕擦眼淚,低聲說︰
「雲杉的聰明不及你,但是在上海灘混了五六年,很難說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平時跟我打電話,也從來不告訴我他的工作和生活,我擔心雲龍下葬之後,他們兄弟會有動作。雲松成事不足,但混世魔王的能力卻不少,我不希望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毀在他們兄弟手里。我把我們家里的情況都告訴過你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和雲姑母女只能依靠你了,希望你不會辜負我的重托。」
「對了,你最好再想辦法搞清楚雲龍在上海留給了他們多少產業,還有產業的基本估值。必要的時候,你去上海考察幾天,需要配合的時候我讓雲姑陪你去。」
我給雲靜倒了一杯開水,等她說完了示意她早點休息,告辭後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