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非常愛自己的媽媽,有時候勝過愛自己,所以我不能從她這里發出懷疑的聲音。雲靜信任我,勝過信任她自己,她交給我的任務足以斷送她和雲姑的前途,但不能釋然我的懷疑。我無意闖入了一個有錢的人家,本想過一過富足的日子,豐衣足食,雲游四海。我也糾結過我的糾結,放棄過我的放棄。但這一陣子我總發覺生活有些不正常,走到哪里都好像有一雙眼楮盯著自己,睡不好覺,吃不下飯。
我知道我必須反擊,我從網上訂了一張機票,從寧波飛往北京,然後馬不停蹄,再從北京飛往上海。這樣我就可以在飛機場上甩掉我身後的眼楮,去完成我應該做的事情。
當我亞男開車去機場的時候,我發現有輛車跟著我,我讓亞男一路狂飆。等我上了飛機的時候,亞男告訴我那輛車以160碼的速度往回狂奔。我微微一笑告訴亞男,回來給她帶禮物。
當我輾轉一圈又在上海機場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上海灘的繁華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我在服裝店換了一套休閑服,戴上墨鏡,開始到雲杉兄弟的玳瑁廣場去轉悠。這是上海最繁華的商業地段之一,首飾店,賓館,酒店,商場成了這里的主要業務。這種運作模式比較相似于萬達廣場,只是更專業,分類更精細。一樓、二樓是商業。三樓到五樓是餐飲,五樓以上是辦公CBD,在上海這個地方,這一處的產業絕對不止3,4個億的價格。我知道雲靜在讓步,這是鄔雲龍留給兩個兒子的產業,也是他倆賴以生存的根本。我打電話給之前運作C&C動漫公司陳勝投資的朋友馬六,讓他幫忙了解玳瑁公司的收入情況以及老板雲杉的其他資產。從工商局,馬六拿到四個叫雲杉、雲松的公司注冊人。其中三個都是我要找的對象,從稅務局了解到雲松和雲杉的大致投資收益情況,雲松注冊了兩個公司,一個是貿易公司,另外一個是船務公司,船務公司有四條船,價格值6000萬。和雲姑執掌的封雲貿易應該是差不多的價值。從先前的漁民到今天的船務公司和貿易公司,象山人其實還是把祖業繼承了下來,只是換了包裝而已。雲松和雲杉的公司盈利能力都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一個富有的人,再怎麼想著別人的錢財,也會用正常的方式獲取,相反,如果是一個賭徒,那他可能會鋌而走險。
我把相關的資料用手機拍下來照片,就把資料銷毀了,我給馬六留了2萬活動經費,讓他幫忙繼續調查。調查雲杉聘請的調查公司和負責人。
第三天的時候,我包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寧波,我知道肯定會有一雙雙眼楮盯著寧波的車站和碼頭。惟有出租車不會招人耳目。我到了寧波,就住進了南苑賓館,將我調查的信息通過電子郵件發給了雲靜,雲靜邊看資料邊在電話中和我商談,雲靜建議我把5S的保安調兩個跟在我身邊,防止有些人對我使用手段。我听從了雲靜的建議,調了一個保安仇剛給我開車,他是我們保安隊的副隊長,之前在部隊了當過偵查排長的,反偵察意識比較強。
我讓仇剛跟著我到雲姑的辦公室和雲靜家里的各個房間,進行安全檢查,果然不出我所料。雲姑的辦公桌下被安裝了竊听器,雲靜的臥室外也發現了微型攝影器材。
發現了這些問題之後,雲靜從盛怒到平靜就用了5分鐘。她馬上電話把雲姑喊回來,經過分析,我們一致認為,肯定有黑手在背後給雲杉出壞主意。也可能鄔雲龍的死刺激了兩兄弟的神經,但是不至于在自家安裝竊听器的地步,這種手段不是兩個不足30歲的人能想到的。
雲姑的情緒有點失控,她不相信兩個哥哥會對自己做這些事情,一定有什麼人瞄上了雲家的家產。看樣子鄔雲龍之死肯定不是意外,保護母親的意識一下子集中了她目前全部的注意力。
我讓仇剛再次檢查我們幾個人的車子,看看有沒有被什麼人動手腳。一場戰爭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經過一陣強烈的思想斗爭,雲靜選擇了對兩兄弟的相信。她馬上打電話讓雲松,雲杉回家,讓他倆看看家里面被裝上的竊听器材和微型攝像儀。
雲杉在傍晚回到了家,隨後雲松也開車回來了。雲靜讓兩個人分析什麼人,什麼目的,如果是家里人,希望大家坦誠相待,如果其外部人,那就不客氣,要采取報警措施了。雲杉表現非常憤怒,雲松倒是像沒事的人一樣,听著大家分析完才陰陽怪氣的說︰「不是壞人盯著咱家的家產,老爸肯定不會遇難,這還用說麼?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至于壞人是外部的還是內部的,我還真想不出來。」最後大家一致同意,報警處理。
雲靜給象山刑警隊的一個熟人打了電話,很快就過來了兩個搞刑偵的年輕隊員。經過初步勘察,他倆告訴雲靜,這是專業人士安裝的,竊听設備目前在國內還比較少,這類的設備一般來自于德國和以色列。國內很少允許這種設備出現。他們倆答應幫助查詢設備來源。
三天後,刑警隊打來電話,說有一家上海的外貿公司在進口這種設備,客戶都是安全部門,估計也有部分小的設備流入私人手里。經過細致排查模索,那家外貿公司就在雲松的公司旁邊。
得到這些報告,雲靜的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她有時候抱著雙臂在屋里走動,有時候又頹然坐在沙發上冥想。最後她打電話給刑警隊熟人,讓她們派人經常盯著家里的情況,為此她專門撥了一次經費給刑警隊。
一個星期後,一個冒充燃氣公司抄表的人被刑警抓獲,他帶的煤氣表里又發現了竊听設備。
經過審訊,他交待了自己叫吳用,目前是一個無業游民,一個老板給了他3000元,讓他去安裝竊听設備,根據記憶畫像,這個人就是雲松手下的一個員工。
雲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刑警把這個人交給了派出所,派出所民警讓吳用電話聯系上海的老板,告訴他設備被自己弄壞了嗎,沒安裝好,問對方是不是可以考慮再給一個好用的。
一個星期後,他們用釣魚的方法抓住了上海的朱聰,朱聰就是雲松手下的員工,朱聰很快的供出了雲松,在事實面前,雲松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做法,他坦白說他懷疑雲靜有更多的資產,自己心里不服氣。所以想調查家里的資產,
現實已經構成違法事實。在雲靜的要求下,公安算是沒把他帶走,不過雲靜宣布了一條規矩︰如果類似事件再次發生,雲靜準備取消雲松在她名下的財產的繼承權。作為懲罰,雲靜罰雲松一年內不準再進家門。
雲杉狠狠的踢了雲松一腳,算是對他的教訓!
雲姑目睹了哥哥的卑劣做法,只氣的幾天都沒吃什麼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