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楉梣,我決定去kv雜志社當編輯了。」蘇雪一邊說著一邊夾著盤中的菜放到口中。
「可是……蘇氏企業你不打算回來接手嗎?」邢楉梣瞪大了眼楮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子,幾年不見,他越發的不了解這個小女子想什麼了!
蘇雪沒有抬頭看他,依然自顧自的將面前的菜放進口中,只是輕輕的搖頭,「不回,那邊有我太多的悲傷,蘇氏被你打理的很好啊!我啊,天生不適合做什麼大老板,蘇氏是我爸爸的心血,但是要是交到我這個外行人手中,鐵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發展的,所以呢,楉梣,蘇氏還是拜托你幫我打理吧,這樣我才安心!去雜志社上班,是我的第一步,我很慶幸還算順利。可以安心地閱讀,寫字。這是我的選擇,只有擁有獨立的人生,才能擁有獨立而美好的愛情,這先來後到的順序我是不會打破的。我只想守著屬于自己的生活,其他一切我相信,會主動而來的!」
楉梣定定的看著面前的蘇雪,她不在是幾年前那個被蘇伯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她完美的蛻變讓他想起了多年前,他跟藍楓同時跟他表白等待她抉擇的晚上。
那天晚上,蘇雪一個人恍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蘇家別墅前面的竹林小路上,星月迷茫。自從爸爸去世,她這樣走著路就恍惚,也不是第一次了。身後的汽車鳴笛的時候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笛聲漸漸側耳,有些錯愕地回過頭,強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汽笛密集的按,司機好像都要開口罵她了,可是她好像被勾去靈魂的喪尸一樣,就是站在狹窄道路的中央,一動不動。
一只手用力地把她拉到一邊,她不用都想都知道,一定是楉梣。就這麼肯定,這麼篤定,絕對不會想到其他人。
可是奇怪只是一個很輕的動作,楉梣卻跌跌撞撞地連著她一起摔在了路邊。
車子呼嘯著過去,司機罵了一聲.蘇雪突然向笑,怎麼每次遇到邢楉梣都是這種不清不楚的狀況,可是突然,她卻落下淚來,靠近他就覺得溫暖,深陷其中再也出不來的溫暖。
楉梣的動作有些緩慢,扶著蘇雪的雙臂坐了起來,「你怎麼還是這樣,汽車啊,要命的。」
他看著她,看到她不說話,靜靜地盯著他看,「阿雪……」他突然緊緊抱住她,不容她反應緊緊吻住了她。
他的嘴唇,他的柔軟的唇舌,都那樣溫和又無法抗拒地覆蓋了她,在唇齒間,緩緩深入,霸道地侵佔,她像木頭似的愣在他柔軟的親吻中,可是,她沒有抗拒,沒有絲毫的躲閃,只是輕輕地繼續落淚,閉上了眼楮。
也許,他實在舍不得放開她,也許是他們都忘記了時間只是這樣吻著,漸漸深陷在唇舌之間的糾纏。他像要把她勒斷似的緊緊抱著她,直到又一輛車子呼嘯而過,鳴響汽笛,她才猛然睜開眼楮,他的目光也漸漸清晰,像被自己震住了一樣,緩緩離開了她。
看進彼此的眼中,透徹的眼瞳。
他無話可說,真的無話可說。他等著蘇雪奪路而逃或者打他一巴掌。可是她,只是平靜地站了起來,說「我走了。」
他連忙也站了起來,還沒站穩就又向一邊摔去,蘇雪連忙攙住了他,才發現,他渾身都偶血漬和淤青,「你……打架了?」
「沒什麼。」他推開了她,「我走了。明天就走了。」
她倔強地抓住他不放開手,「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他看了她一眼,想說不用了,卻沒有開口。
一路的沉默。保持著微微的距離並肩走著,蘇雪時不時看他一下,擔心他的腳傷。心還是滾燙的,身體也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激烈親吻而酥軟不堪,可是,她在努力揮去心頭那麼強烈的異樣感,強裝鎮定地在前面走著。
蘇宅的客廳里,空蕩蕩的房子里因為爸爸的去世,蘇雪遣散了所有的佣人,只剩下她和邢楉梣兩個人顯得更加的空曠。
蘇雪讓楉梣坐下,「我上去拿酒精什麼的,等我一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別想透著走掉,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楉梣笑著點點頭,看著她進電梯的背影。而後他低下頭,想起每一次遇見她的情形,有點擔心,蘇伯伯不在了,以後誰來照顧她,誰來告訴她要小心。
他多希望是自己啊,可是,只是妄想吧。在她身上,他已經做了太多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只是因為那是她啊!
蘇雪果然是很快就氣喘吁吁地跑下來,手里拿著酒精碘酒棉簽什麼的,嗖嗖地跑下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給楉梣處理起傷口來,卻也不說話。
楉梣真想問問她,如果我走了,我會後悔什麼呢?難道會後悔錯過你這麼親密地為我包扎的機會嗎?想著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是可恨又可憐。
「你不問,我和誰打了一架?」楉梣看著她低著頭,細心地,聲音親和而低沉。
蘇雪的手頓了一下,沒有開口,也沒有看他,繼續上藥,看著那些凝結的還沒處理的傷痕,眉頭深鎖。
楉梣一直看著他,突然發現她的手一直在顫抖,努力的克制強作鎮定,他拿住她的手,「阿雪?冷還是怎麼了?」
蘇雪用力搖了搖頭,說︰「我暈血。」而後繼續拿著棉簽蘸著藥用酒精擦著傷口。
楉梣不言語了,這個一向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自從蘇伯伯去世之後就變得鎮靜過了頭,本來一直是需要被照顧的,卻一直在堅強面對身邊的所有人所有事情。他說,「這是流行麼?好像自己什麼都搞得定?」
蘇雪收拾好零零碎碎的東西,扶著楉梣站了起來,說,「小心傷口。祝你,順利。再見。」話語沒有半分挽留!這哪里還是當年那個活潑開朗的蘇雪啊!
楉梣點點頭︰「你也會順利的。」
蘇雪轉身進去,沒有回頭,也沒有目送楉梣離開。不如,交給時間,交給以後,交給將來的答案。
這一夜蘇雪沒有輾轉反側,睡得很快,醒得也很晚。清風白日,伸個懶腰。昨晚的事情想起來,好像一場夢魘,真假難辨。
可是,她卻在夢境里清楚地看到了一個人的樣子,溫和的笑容,溫暖的胸懷,呵,她夢見的,竟然是他。
好像有些情緒終于在心中明了,而她,也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