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將一壇三十年的女兒紅送上。十八年的女兒紅已是十分的烈,尋常男子喝了都是必醉無疑,更何況,這是埋了三十年的上好女人紅。柳飛煙雖不若尋常女子那般不勝酒力,可這一壇酒,要柳飛煙于一盞茶的時間內喝完,羽裳著實有些過分。
柳飛煙拿著酒壇子便開始喝,如今,哪還顧得上嬌羞與柔弱,平日是小口小口的啜著,而現在卻是大口大口的喝,直給人感覺是豪氣沖天。看客中的不少人驚呼出聲,還有為柳飛煙鼓掌,嘉贊她的行為的。沒有人關心,此刻的柳飛煙喉嚨已是火辣辣的疼。頭也早已是暈暈乎乎的了。
「夠了!」毫無溫度的冰冷的聲音響起,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大伙兒仿佛都被伊依那冰冷卻又夾帶著慍怒的聲音嚇著了。
伊依的目光緊盯著羽裳,一字一頓的道︰「我接受你的挑釁。不過,若是你輸了,那支月兌衣舞,明日你代她跳,你所說的三個條件也就此作罷,同樣的,我要你為奴為婢,為著我三個月。為了公平,如若輸得是我,我任憑你處置。」伊依的臉色如同萬年冰封的雪山般冷酷。
羽裳微微一笑,「姑娘真是好生讓我佩服。既是這樣,那我便拭目以待。」
伊依的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走向了仍一臉震驚的柳飛煙。「可否借姑娘的琵琶一用？伊依淡淡的開口。
柳飛煙愣了一愣,似是不相信伊依又一次為著她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琵琶遞與她,柳飛煙的臉上寫滿了感激,卑微的神色。伊依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她隨即便釋懷了,傲氣又重新出現在了她那精致的臉上,本是膚白如雪的臉上如今卻是暈開了一抹紅。
自是有人為伊依搬來了椅子,她微一頷首便坐了下來。修長有力的手指就撫上了這琵琶。自己是有多久沒踫過樂器了呢？怕是三年已不止了吧,不知是不是已經萬分的生疏了呢？自他走後,所有的樂器就從她的指下消失了,若不是夜楓愛吹簫,她的生活恐怕這幾年早已尋不到這些絲竹樂器的蹤跡。
一開始,伊依彈奏的有些生澀,畢竟已是這麼多年沒有踫觸這些,咋一來,還真是萬分的困難。可後來,那一個個音符便變得流暢起來,曲風由淒涼,到歡快,再到淒涼,一曲何相忘,仿佛人已肝腸寸斷。眾人都已沉醉于曲子所營造的憂傷氛圍中,悲哀痛心之色久久不能退卻。有的甚至已是落下淚來。
是啊,若是有過美好的曾經,又何必如此相忘。
「姑娘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此等神人,此等神曲,人間哪有幾回聞吶」良久的沉默後,一看客如是說。眾人瞬間回過神來,紛紛起身,四面八方的掌聲響起,如夏日雷鳴般,仿佛能驚徹雲霄,久久不曾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