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方才派出夢姬去跪迎無心,如此明顯陷害無心都未曾計較……如此我們算是扯平了,主人還惱什麼?」
「哦?本尊特意要夢姬去‘恭迎’你,你倒是不知好心。」
「主人的意思,無心不敢揣測。」久央恭敬垂頭。那淡然冷靜的模樣,仿佛正在被談論生死的並非是她。
「既然如此……你這次回來是想殺了本尊麼?」
「想。」久央回答干練果決,不帶一絲遲疑,那平寂的語氣不曾摻有半絲假意做作。
「原來,是這樣啊。」
修夜抬手攏下隨意鋪散的紫發雲絲,而後嫻雅坐起向久央勾了勾手指。
「爬過來……」
久央一愕。
「好。」紅瞳紛亂情緒混攪盡是驚異,呆滯片刻卻是再沒有遲疑。
果然乖巧伏在地面,仰頭討巧看了看榻上悠閑的修夜。那迎合的模樣,倒像是無聲的詢問‘主人,無心這樣做,您可滿意?’
修夜眼底幽深如潭,倒是不見一絲笑意或惱怒的漣漪波動。
雙臂著地跪在地面一點點前行,火般衣擺迤邐燃燒于墨玉地面,紅紗赤色勝血蜿蜒流淌在身後,紅與黑的極致交疊,強烈的視覺撞擊,于是襯的衣更艷,玉更冷。妖媚而惑人。
像是一只正在等待主人嘉獎的狗崽般來到修夜腳邊。而後跪坐在地仰望修夜。
以前狐軀的她經常這麼做,如今,似乎也不算太難堪。
只是經過那一層層逐漸疊加漸高的階梯,待到她徹底爬到修夜身邊時,那細女敕的膝蓋手肘肌膚已經被擦破流血。
不過都不重要的,只要自己還活著……
縮在角落中的游靈心驚膽戰看著這一幕,而後畏懼包做一團———眼前這少女的隱忍,勝過他們曾經的任何。
本以為自己這些仙人依靠一絲恨念存活至今都已夠決絕,而眼前這少女……
她身上的混亂情緒古怪氣息讓人辨別不清,強大的不容忽視。
…………
…………
「無心自知無法傷得主人半分,那麼主人以為,敗者無心還能活多久呢?」久央揚起小臉定定望著修夜,那剪水雙瞳翻滾的存萃恨意毫不掩飾。卻又在笑,盡是媚態討好。
「不許這麼看本尊。」修夜伸出冰涼大掌捏住久央下顎,顰著眉宇,而後認真教導命令「你是寵物,寵物怎麼可以這麼看主人呢?」
「那麼,要怎樣看呢?」
久央問道至誠,修夜俯視身下之人的眸色倏然一緊,而後又是一片潭深無波。「要討好,只有學會撒嬌討好,你才是一個合格的玩寵不是麼?無心,你這笑意太假了。」厭煩擺了擺手「真難看。」
「哦。」她虛心受教低頭忖了片刻,復抬起時眼底盡是懵懂如初陽光明媚「那麼無心找不到主人想要的東西,主人會殺了狐族長老麼?」既然你想粉飾太平,那我便裝無辜給你看好了……
似是極為滿意她這假意的呆傻模樣,修夜抬手模了模久央發頂,勾唇「看你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