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不錯,看你也像個有筋骨的。」老御醫又捋起了胡須。
一旁的施婉青嘟著嘴不悅的嘟囔︰「我本想著能到您這里蹭上一點兒好玩意兒,可您光顧著您的戲,我看我還是走了罷。」
施婉青嘴上這麼說著,腳下卻並無動靜,可見是不誠心。
老御醫哈哈一笑,微微轉臉,喚一聲︰「小毅……」
「誒,師傅,您有什麼吩咐?」一個清秀的小男孩應聲而出,短衫配著一雙細黑布靴子,褲子束進靴筒里,額頭光亮,辮子上扎著一條紅絲帶。
「帶這位姑娘下去包扎傷口吧,小心著些,再準備些點心。」老御醫細心的叮囑。
小毅點頭,請蘇妙雲與他同去。蘇妙雲再施一次萬福,與小毅出去。
行至門口,隱約听見施婉青道︰「老御醫家的小毅越來越精進了,做派上倒比得上醇王府的小主子。」
老御醫忙笑道︰「可不能這麼說,小毅怎能和醇王府家的小主子相比,別人不知,我還能不知麼?……」
還說了些什麼蘇妙雲因行的遠了漸漸听不大清。
老御醫的後院里有專門闢出來一間大大的房子,存放藥材和行醫器具。
小毅說這間房子平時老御醫都交由他打理,老御醫沒有妻室,雖沒有明著說收養小毅,卻把他當做親生兒子疼。小毅還喜滋滋的說︰「過了年師傅說讓我去醇王府的私塾跟著貝勒爺們學習,給他們當伴讀去。」
蘇妙雲只道好,從心里羨慕。
蘇妙雲不識得幾個字,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心里像釀著醋一樣,委屈與不甘心漸漸襲上心頭,直頂著她嗓子酸氧難耐。她用力咽一口唾液,深深吸一口氣,眼前霧蒙蒙的難受。
「姑娘怎麼了?怎的好像是哭了?」小毅乍她的神情不由大急。
「沒……沒什麼,眼里飛進了一個小蟲子,擦擦就沒事了。」她慌忙用袖子去擦。
還未擦到眼楮,小毅遞過來的手絹兒就已送到了她的面前。這是一塊兒很普通的手絹,純純的白色,四角兒簡單的繡著一小片竹葉,她愣愣的不敢接。
「快拿著吧,我這樣的手絹兒有好幾個呢,這個就送給你用吧。」小毅將手絹兒塞進蘇妙雲手里,轉身打開醫房,推門進去,又道︰「姑娘以後不要再用袖子擦眼淚了,衣裳質粗,對眼楮不好。」
蘇妙雲緊緊攥著那方手絹兒,並未用它去擦眼楮,趁他轉身,忙用袖子擦掉奪眶而出的眼淚,將手絹放進貼身的衣兜內。
小毅小心的給她清洗包扎傷口,蘇妙雲只覺痛楚自小腿一陣陣襲來,額頭上滲下大滴大滴的汗。
小毅看看她,笑一笑不再言語。
包扎完出去的時候,施婉青已經收拾好了準備告辭,小瞎子手里多了幾盒點心。
施婉青喜滋滋的同老御醫告別,待出了老御醫家的門,施婉青將蘇妙雲拉到一旁,鄭重的說︰「姐姐不要忘了你我結拜之事哦。」說著,從隨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對兒透亮的淺黑色的玩意兒來。
「姐姐……這是老御醫剛剛送我的,是他新得來的,我看著喜歡,就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