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衣 戲台下的煉獄2

作者 ︰ 和悄悄

蘇妙雲悄悄的在心里記下了柳師傅說的這些話,她沒有吭聲,因為正是她悄悄的踩住了那件薄紗,她想看看小玉月兌了紗會是個什麼模樣。

小船終于在傍晚時分悠悠啟程,順著玉川湖一路駛回了醇王府的後花園。

醇王府後花園的小角門,就在玉川湖往上面去的一處高地上。船里擠擠壓壓裝滿了人和物品。

順著角門往里面走,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可以清晰的听到滴水和小鳥鳴叫的聲音,陰涼清爽。

梅香累極,被師傅扛在肩上,妙雲背著為數不多的行禮跟在柳師傅後面,小玉則乘坐一架雙人抬的步輦。

前方漸漸明亮起來,有打鬧的聲音,有唱戲念白的聲音,還有呵斥罵人的聲音。

不多時,前方出現一方空地和許多人,見他們自甬道內出來,忙停下手中的伙計,彎腰請安︰「柳爺好,董小姐好。」

所謂柳爺就是先前的柳師傅,這董小姐自然就是輦子上坐著的董小玉了。

柳爺嗯一聲抬抬手,將大家召集到一起,走上前面的台階,朗聲講道︰「老佛爺的六十大壽就要到了,貝勒爺說了,要我們好好準備,到時候在頤和園的戲台上亮亮相,能上去的那都是角兒~~~~」

柳爺故意將‘角兒’這個詞拖得長長的,董小玉自步輦上走下來,掃視一眼眾人,嬌笑著走上台階,仿似她現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名角兒。

柳爺笑一笑,向蘇妙雲她們招招手,口中喚道︰「來……來……來……」

師傅將梅香小心的放回地上,牽起妙雲的手,在柳爺面前跪下,行三跪九叩入門大禮,柳爺笑著點點頭,禮畢示意她們起身,向眾位介紹道︰「這一位是貝勒爺親自招進府里來的新人,以後就和大家一起吃住演練,也是咱們尚喜班的一份子了。」

師傅轉過身,朗聲道︰「小女子朱映琴,攜妙雲梅香投奔貴班,還望大家以後多多提攜照顧。」

董小玉嗤笑一聲,轉轉頭不加理會,一應眾人也無人應和。

柳爺哂笑一聲,又道︰「朱師傅技藝超群,以後眾位要多向她學習請教。」

蘇妙雲驕傲的將頭抬起來,師傅在她眼中的確是技藝超群的人。

*

這是坐落在花園最里面的一處園子,在空地的周圍建了一圈兒房屋,坐北朝南的那一排住的是柳爺與董小玉,東面是道具庫,一間放滿了刀具兵器,一間掛滿了各類戲服與首飾,西面是住宿的房間,一間住男,一間住女,南面並無房屋,用硬布搭了一個涼亭,里面散放著幾條高高的四腿長凳,與幾張簡易桌子供大家吃飯。

這些是用晚膳的時候一個叫兆平的孩子告訴妙雲的,他還好心的帶她四處觀看。

住宿的房間是通鋪通炕,妙雲與師傅和梅香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一個小空間,只有一條破了洞的褥子,師傅將她的舊衣服拿出來墊在身下,夜里有人鼾聲如雷,也有人將牙磨的像老鼠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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