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散 大聯歡

作者 ︰ 明燕玉林

真相有時候很美麗,但是,當你對它加上了這樣或那樣的想象之後,就把自己與最真的美隔開了。真相有時候也很丑陋,但是,當你為它加上了這樣或那樣的理由之後,就把自己眼前的丑遮蓋掉了。

美的,依舊美麗;丑的,依舊丑陋。不是眼楮出了問題,而是你的心欺騙了你的眼。

聯歡會還沒正式開始,小朋友們正和自己的「爸爸」和「媽媽」們聊天玩耍交流感情,夢蝶也正和「兒子」臭蛋兒玩兒得歡。

旁邊的小女孩兒喊了聲爸爸,夢蝶無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爸爸」也看到了夢蝶,于是,兩個人愣住了。

「夢蝶。」爸爸問候媽媽。

「蘇總。」媽媽再問候爸爸。

「啊,你們認識啊?」旁邊的老師插話說,「太巧了,呵呵,你們都是好心人啊,」

夢蝶看著蘇一朋,蘇一朋看著夢蝶,兩個人忽然就笑了,笑到彎下了腰。在一起工作那麼久,竟然不知道兩個人在同一個福利院做義工,也不知道兩個人都收養了孤兒。

這時候,老師招呼各位「家長」坐到觀眾席上,演出很快就要開始了。

夢蝶和蘇一朋找了個地方剛剛坐下,蘇一朋旁邊又坐下兩個人,夢蝶和蘇一朋看著這兩個人,都愣住了。

程峰和靜如剛落座,忽然發現身邊是蘇一朋和夢蝶。

「夢蝶,蘇一朋,你們好。」程峰趕緊打過招呼,並詫異地看著這兩個人。

「今天這麼巧啊?」蘇一朋說,「剛剛偶遇到了夢蝶,現在又踫上了你,這個世界真小。」蘇一朋說著禮貌地笑了笑。

笑完之後發現了不對勁。

「是啊,真是太巧了。哦,這是靜如,我女朋友。靜如,這是蘇一朋。」程峰給蘇一朋介紹著。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靜如伸出手去和蘇一朋握手。

蘇一朋也趕緊麻木地伸出右手,卻感覺連接心髒的那根神經要斷掉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向前撲到還是會仰面朝天倒下,總之,他幾乎要站不住了。

這,簡直太不靠譜兒了!程峰的女朋友,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夢蝶也傻掉了。

和她打了那麼久的仗,做了那麼久的情敵的吳靜如,終于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她惦記已久的程哥。夢蝶的心緊縮了一下,忽然想起靜如的話。你連嫉妒都沒有,你對程哥的感情是愛嗎?

四個人都詫異不已且各懷心事地坐了下來。

靜如第一次知道程峰在兒童福利院做義工,也是第一次知道程峰有個「兒子」,更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夢蝶也在這里做義工,而且也領養了一名孤兒做「兒子」。

看來這次的確是一場偶遇。程峰和夢蝶竟然都不知道對方在做義工和領養孤兒的這件事情,靜如判斷著,這個蘇一朋是怎麼回事?听程峰的意思,他們三個人純屬偶遇。

孩子們表演了一個又一個精彩可愛的節目。最後一個節目是孩子們向各自的爸爸媽媽獻花,然後把爸爸媽媽領到舞台中央一起跳一個集體舞。

四個人被各自的兒子女兒們領上舞台,手牽著手和孩子們跳起了集體舞。

這個場面真是難得的和諧又溫馨。

看著他們四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知道的準以為他們是一個圈子的好朋友呢。

這四個人里最開心的是誰?當然非蘇一朋莫屬。

他簡直是來狂歡的。

夢蝶從沒發現蘇一朋這麼能和孩子們嘻鬧在一起。

各種游戲,各種姿勢。這是一個李夢蝶沒見過的蘇總。

跟著孩子鑽爬狹小的隧道玩兒走迷宮;從滑梯上往下出溜兒,由于體積太大,數次被卡在滑梯中間,不得不蹭著往下走;球池里,他像條魚一樣不是在這里消失就是在那里冒出來……給孩子們樂得,一群孩子圍著他轉,跟著他跑,蘇一朋簡直就是孩子王。

午餐時間是「家長」們與孩子們一起做飯吃蛋糕的時間。自然又是一番熱鬧。

夢蝶在給孩子們包餃子。一會兒包一個小老鼠,一會兒又包一個金元寶,一會兒又包成一朵花,一會兒又擠出各種顏色的蔬菜汁包成了彩色水餃。

夢蝶變戲法一樣的好手藝吸引了好多孩子圍著她看,跟著她學。

蘇一朋在旁邊看著夢蝶陪孩子們邊玩兒邊做飯,忍不住贊嘆,真是合格的好媽媽啊,這要是便宜了別人,給別人做了賢妻良母,我蘇一朋這輩子算白活。

程峰帶著靜如在福利院里東轉轉西看看。靜如第一次來福利院,從未做過義工的她完全不了解這些孤兒的生活和感受。

她跟著程峰參觀,听著程峰介紹。走到美術室門口的時候,一個男孩子正好從里面沖了出來,手里還拿著畫筆,這個孩子不像程峰夢蝶他們收養的孩子那麼小,這個孩子的年齡大約在十歲左右了。

大概正在畫水彩,手中的畫筆未干,就和小朋友們打鬧追逐起來,一個沒留神,正撞在靜如懷里。畫筆上的顏料抹了靜如一身。

「喂!你往哪兒亂沖啊!」靜如的聲音很大,很嚴厲,嚇得那個孩子趕緊站住了,後面的孩子見勢不妙沒敢追過來,直接溜掉了。

教室里的老師听到靜如的聲音趕緊走了出來。

「靜如,你不要那麼大聲音,會嚇壞孩子的。他一個小孩兒又不懂事。」程峰看到靜如生氣,很不理解,她竟然為了這麼小的一件事情和孩子生氣,程峰覺得,忽然之間他好像不認識靜如了。

「不好意思啊,把您的衣服弄髒了,都怪我,剛才沒看住孩子。」老師趕過來道歉。

「對不起。」孩子看到老師道歉,也低著頭走過來對靜如道歉。

「行了行了,我回去洗洗看吧,不一定洗的掉了。」靜如惋惜地看著自己那身鵝黃色的套裝上面被染了一大片墨綠色。

老師讓孩子走開,然後耐心地跟靜如解釋︰「這個教室里的孩子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被人領養的。所以當其他孩子和領養父母在一起團聚的時候,我們就把他們集中在這里,一起搞聯歡做活動,為的是不讓他們產生一種自己被拋棄了的感覺。越是年齡大的孩子越是沒有人願意領養,因為和大孩子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是很難的,大多數的人還是喜歡領養比較小的孩子,比如一歲左右的孤兒最受歡迎……。」

「沒人領養也得有教養啊,這手里拿著畫筆就隨隨便便地亂闖像什麼樣子,太野了!」靜如的氣並沒有消。

程峰站在靜如的身邊,羞愧地恨不得轉身立刻走開。

要不是想到靜如第一次來福利院,又從未做過義工,很多情況,靜如根本不了解也不理解,可能程峰真的早就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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