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給力的工具和武器,殺傷力一流。窮人愁沒錢吃飯,富人愁沒錢投資,富翁愁沒地方花錢。
而支撐著人們勇往直前去追求金錢的力量又是什麼呢?**。
說好听一點,是夢想。
年底,一年一度的公司酒會,各界人士齊聚一堂,大部分是主要客戶和靜如的藝術圈子里面的朋友還有老同學。
靜如的身材還沒有走樣,幾乎還看不出來,一襲晚禮服長裙,襯托出她優雅的身姿。端著紅酒的她,幾乎只是輕沾紅唇,大家都知道靜如的情況,勸她坐下休息,不用忙來忙去地照顧大家。
「程太太好福氣哦,程老板這麼寵你,這項鏈新款哦!我昨天才見到專櫃新貨呢,今天就在你脖子上看到啦,呵呵呵呵。」
「人家程太太會做事賺錢,又會打理工廠,還是藝術家,又這麼快懷了baby,全家人自然把她當寶啦。」
「喂,靜如,老同學一年沒見,你變化大大的啊!了不得啊你,月兌胎換骨的感覺了。」
「你這晚禮服哪里買的?哇!定做的?是那家老外開的店嗎?宰死人的價格呢,行啊你,程哥真疼你。」
「……」
「……」
靜如一邊應承著一群美女和太太們的這些話,一邊舉著酒杯晃來晃去,眼神卻飄忽不定,好像在找誰。
程峰也在應酬著客戶,被一群酒杯包圍著,他很想去照應一下靜如,擔心她站太久會累到,可是,身邊不斷有人過來踫杯說話,他一時走不開。
「喂,你過來。」靜如悄悄招呼一個端著盤子的服務生。
「看那邊。」靜如指著程峰和他身邊的那些人,「看見沒?今天到場的很多重要人物都在那邊。」
「看到了,吳總。」服務生畢恭畢敬地回答。
「你盤子里的酒不可以空,站在那里給我伺候好了,要保證那邊每個人手里的酒杯是滿的。懂了?」靜如嚴肅地吩咐道。
「是,吳總,您放心。」
「去吧。」
靜如打發走了侍者,終于在一個不怎麼起眼兒的角落找到了那個來自美國的藝術家。
能把他請來實屬不易,這個老外在美國剛剛過完聖誕節,是來中國旅行兼研學中國文化藝術發展的,只在靜如他們城市駐留一個星期就走。靜如還是通過圈子里的人知道的他,托關系找人介紹,這才把他請來。
還好,他並沒有落單,正和另外一個外國客戶聊天,盡管外國人很少,他們還算是找到了可以聊天的對象。
靜如先準備好了一個既優雅又親切的微笑,然後走向了兩位老外。
之所以不希望讓程峰看見,自然是有靜如想聊,卻又不希望程峰听到的內容。
親切地打過招呼,靜如與兩位外國客人客套了幾句,無非是感謝這一年來的關照,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發財,多給他們一些單子做,他們也好給出更優惠的價格等等等等。又關切地問起那位老外藝術家是否看過了她們工作室的設計和制作出的布藝藝術品……
話題不知不覺就被靜如帶著略略跑偏。
靜如試探著和那位老外藝術家聊起了美國那邊藝術設計的情況,藝術品制造業發展近景,設計趨勢,美國布藝品發展趨勢和情況,布藝市場如何,中國藝術品在美國的銷量,中國設計師在美國的情況等等等等……
覺得打探到了差不多的信息,又和兩位老外聊得甚好,靜如主動交換了名片。靜如特意在給那位美國藝術家的名片上用筆隨手畫上了一個中國的如意,在如意上,靜如用較粗的筆寫上了自己的郵箱地址。
靜如告訴老外,名片上的郵箱地址是工作聯絡地址,而這個郵箱,是靜如的私人郵箱,既然不是客戶合作關系,她希望與他能成為朋友,並歡迎他常來中國玩兒,並期待著他下次能和他的外國藝術家或者設計大師朋友們一起來。
一番精心計劃的感情聯絡戲終于演完,靜如再次優雅地微笑著謝幕退場。
再找到程峰的時候,程峰已經喝到差不多了,那個听話的服務生仍然端著酒瓶伺候在程峰身邊,靜如這才趕緊走上前去,打發走服務生,幫著程峰應酬幾句,好讓程峰緩口氣。
程峰找了個機會,躲進洗手間洗把臉醒醒酒。
正用毛巾擦著臉,進來了一個外國人,正是剛才和靜如聊天的那個來自美國的藝術家。
程峰對于靜如圈子里的朋友認識不多,他沒見過這個老外,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但是程峰還是有禮貌的寒暄了幾句。知道了他是美國人,是搞藝術設計的,程峰猜到他是靜如請來的朋友,就做了自我介紹,這個藝術家也和程峰簡單聊了幾句。
酒會散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回到家將近午夜。
程峰和靜如都很疲憊,程媽媽不斷責備程峰沒有讓靜如早點回來休息,說,在懷孕初期休息不好是最容易小產的,靜如一個勁兒地說沒事,讓婆婆放心,說自己這麼大了,會自己照應好自己的。
程峰酒喝得有點多,他總覺得心里有點什麼事情想問靜如,卻又總是想不起來,就也隨著媽媽說,靜如應該多休息休息,然後催促靜如早點洗澡睡覺。
程峰躺下的時候,靜如還沒睡,正在看書。
程峰忽然想起來他想說什麼了。
「靜如,這一晚上,我都沒怎麼看見你,一直到最後才看到你來和大客戶踫杯,你忙什麼去了?還是覺得太累去休息了?身體沒事吧?累不累?」
其實程峰真正想問的問題是,靜如這一個晚上究竟在做什麼?這麼重要的酒會,就算是靜如累了,也應該讓他知道。一個晚上,他都沒找到靜如,只有他一個人走來走去地忙著和客人們寒暄應酬。
當然,程峰沒有責怪靜如的意思,只是很好奇。
「沒忙什麼,一大群老同學和客戶的太太們給我圍住了,聊這個說那個的,又是項鏈又是裙子的,還有拉著我聊寶寶的,纏了我一個晚上。是挺累的。」靜如說。
「是啊,難為老婆大人了,懷孕了還得跟著我應酬,辛苦,辛苦啊!」程峰湊上來親了靜如臉蛋一下,表示問候,心中卻隱約覺得不對勁。
「我今天看到了一個美國人呢,听說是你請來的藝術家?」
「是啊。其實我也不認識,是我的朋友介紹我們認識的,這次就順便把他請來了,都是搞藝術的,過來聊聊天,多認識幾個朋友。」
「哦,早點休息吧,挺累的了。」說完,程峰關掉床頭燈,躺了下來。
程峰晚上看到女眷們在一起聊天了,因為她們嘻嘻哈哈的聲音很大,而且時不時發出音頻較高的笑聲,想不注意到都難。但是,那里面並沒有靜如,一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