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散 老朋友

作者 ︰ 明燕玉林

這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啊,很奇怪,你說不準這輩子能遇到誰,能和誰結下親情,結下愛情,結下友情。有的時候,你和某個人擦肩了一輩子可能都無法相識,可是有的時候,你和某個人見不了幾面,卻能結下深厚的友情。

誰都說不清楚這緣分到底是什麼。

夏末初秋的清晨,陽光燦爛,藍天白雲,室內溫度適宜,涼爽干燥,一株綠色的植物被喬華養得生機勃勃,茂盛的葉子泛著綠色的光。陽台上滿是陽光,室內,寬大的台面上放著筆墨紙硯。

志勇笨拙地握著毛筆,坐在桌子前,曉曉站在他的旁邊,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握著志勇大大的手,在教志勇寫毛筆字。

曉曉從小跟著爸爸和其他的書畫家老師們學習寫字畫畫,無論大楷小楷,行書草書,樣樣拿的來。志勇可就慘了,雖說他也愛好,可是畢竟沒有專門學習過,大大的手握著細細的筆桿,總是不停地在哆嗦發抖,曉曉告訴他沒關系,熟練了就不會發抖了。

曉曉從「永」字開始教志勇。一個字沒寫完,志勇出了一身汗,曉曉看著他直樂。

「要不我還是練習橫豎撇捺吧,這寫字可太難了。」

曉曉扶著志勇的手,教他把永字寫完,然後笑著坐在旁邊看他自己寫。

寧靜的周末早上,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地沐浴在晨光中。喬華邊打掃著衛生,邊看著兩個孩子寫字玩兒,林立平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看著報紙。

一聲清脆的短信提醒打破了安靜的氣氛。志勇放下筆,拿起手機。

「我是程峰,有事相求,能見一面嗎?」

短信是程峰發過來的,志勇的手機號碼多年未變,他也一直存著程峰的電話。

志勇覺得奇怪,程峰能有事來求他,這個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和程峰基本上沒有任何交集,怎麼會「求」到他頭上來了。

看完短信,志勇給程峰回了一個,「好的,我這兩個星期會在北京,你到了打電話聯系我。」

發出短信,志勇還在對著程峰的短信發愣,不清楚這個程峰找他能有什麼事。

忽然,又有短信進來,志勇一看,還是程峰的。

「我中午到,你方便嗎?」

搞什麼?這麼著急?志勇更覺得納悶兒。

「我去接你,你幾點到?」

短信很快回過來,「不用麻煩,發我地址,我開車過去。」

志勇把家里的地址發給了程峰。

「好的,收到,一會兒見,我已經在路上。」

志勇忽然感覺到程峰一定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找他,否則不會這麼著急。

志勇在那里和程峰來來回回發著短信,曉曉湊過來,看了看志勇,「怎麼了?你的表情很奇怪。」

「一個很久未見的老友要來,說是有事找我,我感覺他這事兒還挺著急的。哦,不知道你是否記得,你見過一面的,他叫程峰。」

曉曉想了想,「哦,姐姐的男朋友。」

志勇趕緊糾正,「那是過去的事情,他們,已經分手了,你記得靜如嗎?程峰和靜如已經結婚快兩年了。」

曉曉略一沉吟,「好多變化啊。」

說著話,又有短信進來。

「我們出去談,不去家里打擾了,出來得匆忙,沒有帶合適的禮物,很不好意思。」

志勇看著短信發笑,這程峰還挺好面子的。

「到家門口給我打電話,我出去。」志勇回復。

「還是你的老朋友發來的啊?」曉曉說。

「是的,一會兒我們出去談,程峰可能有要緊的事情要和我說。」志勇說完,忽然發現他在給曉曉介紹程峰的時候,用了「老朋友」這個詞,什麼時候,程峰在他心中是「老朋友」的位置了?他自己都奇怪,怎麼會這樣介紹程峰?

想想他和程峰的幾次見面,每次都沒有過深刻地交談,甚至連泛泛之談都算不上,頭兩次見面還摻雜著濃濃的火藥味兒,而最後的一次見面他把程峰給打了一頓。

可是,他好像在內心深處並不排斥程峰,也不討厭這個人,相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怎麼就把他稱呼為老朋友了,志勇奇怪地直撓腦袋。

曉曉歪著頭在旁邊看著志勇,「事情很難辦嗎?」

「啊,不是,我還不知道什麼事情,只是覺得很奇怪,他怎麼會忽然想起來找我。」

午餐時間,喬華和曉曉在幫忙擺放桌子,端菜,盛飯,上湯……一家人剛剛坐下,志勇的電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志勇知道是程峰。

「志勇?我到了,在門口,不進去了。」

「稍等,我出去。」

「你要出去嗎?還沒吃飯呢。」林立平說。

「有個老朋友過來,說是找我有急事。」

「讓他進來一塊兒吃吧。」

「看樣子他事情挺著急的,一大早開車趕過來的。估計他也沒心思吃飯,我先出去跟他聊聊,看看什麼事情。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我們倆在外面吃。」

說完,志勇輕輕在曉曉額頭上親了一下,「乖,好好吃飯,我一會兒回來。」說完就出去了。

剛剛走到門口,志勇就認出了程峰的那輛寶馬。

程峰看到志勇出來,趕緊從車里出來,兩個人相互招了下手,就算打過招呼。

「前面有家咖啡店,不過,這個時間人可能也不少。」志勇坐下後說。

「送你的,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厚禮啊,見笑了。」程峰說著,遞過來一瓶洋酒。

志勇啞然失笑,「咱倆之間沒這必要吧,太見外了。」

「有必要,我怕真空手來,你再給我揍一頓。」程峰說。

「哈哈,你記仇啊,不好意思啊,那天的確沖動了。」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程峰開車,載著志勇向著咖啡店的方向駛去。

剛剛從SOHO走出來的夢蝶和蘇一朋兩個人溜溜達達在街頭散步,夢蝶忽然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很眼熟的車子,眼熟到她以為自己的眼花了。再細看車里的人,夢蝶呆住了,是志勇和程峰嗎?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湊一塊兒了?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或者是不是自己又頭暈了?所以看到了幻影?

夢蝶真的有種眩暈感,她看著那輛車子和車里的人,兩個人相對說笑著,然後車子緩緩開動,駛向遠方。

「夢蝶,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蘇一朋看到夢蝶愣在那里,以為她身體不舒服。

「一朋,我,好像有點幻覺。」夢蝶不確定的說,畢竟這樣巧合的事情比做夢的幾率都小。

「我說先吃飯再逛,你非說不餓。一會兒又低血糖了,快,我們先找地方坐下吃點東西去。」說著,蘇一朋把夢蝶又拉回了S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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